,身著袍袖寬大的繡織黃衫,頭戴金冠,眉心一點殷紅,年輕秀美的面孔上還有著淡淡青澀,不是梵劫心還有誰?而在少年剛下了車的時候,師映川也看到了這邊,他微微一怔,略覺意外,而梵劫心看著男子,卻是嘴裡發苦,他知道師映川近期就要來晉陵提親,但沒想到會這麼快……梵劫心只覺得心裡酸澀,自己是陵國第一貴公子,自略略長成之際,就是無數名門貴女芳心暗許的物件,也是許多青年才俊夢寐以求的佳偶,但這個人卻是不屑一顧,這次他來這裡,卻是為了兒子來向自己提親,這樣的人,到底是薄情還是冷酷?他腦子裡亂糟糟的,腳下卻不由自主地走向對方,在來到師映川面前兩步外的地方站定,微啞道:“……你來了?”

街上行人往來,人多眼雜,師映川也就沒有摘下幃帽,只隔著帽沿垂下的一層青紗道:“你不待在神殿,怎麼會在這裡?”梵劫心忽然沒來由地一陣煩躁,冷冷道:“我在哪裡與你有什麼相干!”剛說完,就立刻覺得心中隱隱地後悔起來,但又實在無法拉得下臉來說點什麼去挽回,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眼裡的情緒非常複雜,明明自己在很早以前就幻想著這個人有朝一日會來晉陵提親,可是當這一天終於到來的時候,情況卻是出現了偏差,對方是來提親的不假,但為的卻是別人,自己憧憬了許多年的伴侶,到頭來卻要成為名義上的父親,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諷刺?不過對於梵劫心的態度,師映川並不以為杵,沒有在意對方很是嗆人的口吻,他知道梵劫心的心情不可能好到哪裡,於是只笑了笑,說道:“我現在正要去神殿見你父親,現在既然在這裡遇見你,那就正好,我們這就一起過去罷,畢竟此事總要有你親自在場才是。”

梵劫心木然,又有些憤怒,也有些失望,甚至還有一些見到對方所帶來的喜悅,心情複雜得難以形容,但他還是剋制住了自己,不發一言地上了馬車,隨即馬車便調頭出城,速度很快,師映川微微一笑,帶著兩個傀儡立刻跟上,三人不緊不慢地走著,始終與馬車保持一致。

在太陽還沒有落山的跡象之前,師映川終於到達了晉陵神殿,與梵七情迎來了雙方的第一次見面,而神殿方面對於此次師映川的到訪表示出了足夠的重視,舉行了盛大的晚宴,期間兩位宗師就兒女婚事一議達成了正式約定,互相交換了婚書,梵劫心作為當事人,從頭到尾都在沉默,並無絲毫喜意,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不言不語,雖說聽起來只是訂婚,但事實上與成親已沒有區別,在對於絕大多數人,尤其是大家族以及門閥宗派這樣的龐大勢力來說,訂親的意義非同小可,因為這決不僅僅是私人的問題,更是牽涉到雙方所屬勢力的大事,必須由具備足夠分量的長輩出面,所以當年連江樓才會親自來到萬劍山,與傅仙蹟達成有關師映川與千醉雪之間婚事的共識,而像如今師映川與梵七情正式互換了婚書,將此事敲定下來,那就意味著這樁婚事在正常情況下已經不可能改變,不可解除,除非有非常重大的變故發生。

到了晚間,宴會已散,月明風清,梵劫心獨自一人站在一處蓮花池前,望著池中已經凋謝的蓮花發呆,那往日裡清亮靈動的雙眼當中已蒙上了一分晦澀難明,這處蓮花池還是數年前他命人挖的,那時他還年幼,喜歡上了那個丰姿如仙的少年,便在這裡種滿了蓮花,投放了幾百尾錦鯉,閒暇之際便愛在此處餵魚,只不過這一切原本都是白費,那個人不願意要他……

正當梵劫心怔怔出神之際,有人走到他身後,道:“……不開心?”梵劫心沒有回頭,只淡淡自嘲道:“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我不喜歡的人卻成了我的未婚夫,師兄覺得我會開心麼?”來人錦衣玉帶,面容俊美,自是李神符無疑,他眼神沉凝,道:“既然你不開心,又何必答應這樁婚事,當初在瑤池仙地,若是你一口拒絕此事,我也不會傳信給師尊。”梵劫心眼神漠然,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