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要如何接受?他又該如何去面對這樣殘酷的真相!

“這是……報應麼?”師映川忽然慘笑起來,他緩緩將手中那塊被拗斷的案角握成了粉末,低喃著:“是的,是報應……師映川啊師映川,這是報應你見一個愛一個,貪心不足!”他頹然閉上眼,一片茫然中,他彷彿看到了初見面時那個桃花樹下清靈嬌美的少女,看到她背對著自己漸漸遠去,師映川的身體不可控制地顫抖,心底一個聲音在嘶吼:寶相,你怎能如此!

師映川手扶書案,就這麼定定地站著,任憑心中滔天的烈焰將他整個人吞沒、焚燒,他不想去分析寶相龍樹為什麼要這麼做,怎麼能夠這麼做,因為對他來說,知道這些已經足夠了!

良久,師映川頹然閉上了眼,又睜開,他慢慢拿起案上的那隻罐子,看了一眼,然後又放下,右手伸出,就見一股液體從罐內飛出來,被一團淡淡的白氣包裹住,匯成一個只有嬰兒半個拳頭大小的水球,卻是體內真氣外形於物,將其封住,不漏出半點,這小小的水球飛進師映川袖內,師映川心沉如水,向外走去,不一會兒,他來到之前寶相龍樹休息的地方,推開門走了進去,寶相龍樹正在打坐,聽到動靜便懶懶睜開眼來,對著師映川露出一個滿是眷戀愛意的笑容,他比師映川年長許多,即便盤膝坐在那裡,也依然流露出世家氣派,雖是容貌並不出眾,但如此揚眉而笑之際就顯得意氣風發,師映川見了男子那滿含愛意的笑臉,頓覺心中柔軟的一處似乎被觸動,不過這遲疑立刻就被他用力壓了下去,他如今再也不是當年的師映川,無數風雨洗禮使得他早已蛻變成一個身心都無比凝定的強者,縱使心下千頭萬緒,此刻眉目間卻是一片淡然與沉靜,與之前並無二致,寶相龍樹不疑有他,笑道:“外面雪下得越發大了,正是吃火鍋的好時候,晚上咱們一起吃火鍋,再喝幾杯酒暖暖身子。”

師映川的面容淡沉沉的,上面不見絲毫波動,似乎連心都凍結了,口中只道:“……好啊。”他走過去,坐在床邊上,寶相龍樹見他頭髮上有雪還沒化,便道:“怎麼沒打傘?”一面說,一面摟了師映川,將那黑髮上的殘雪拂去,又見懷中之人眉目俊朗無比,唇若塗朱,忍不住就吻了下去,師映川目不轉睛地看著寶相龍樹,忽地伸出了手,彷彿是想要將對方抱住,但最終卻只是重新放下,如同風過無痕。

寶相龍樹的吻十分柔和,極盡溫柔之能事,唇舌吞吐間好不纏綿狎暱,卻不防師映川卻突然熱烈起來,狠狠吸吮著男人的唇,寶相龍樹見狀,被他引動,也就一發地狂放起來,男性本質上就有暴烈征服的因子,自然不似男女之間那樣溫存款款,很快,寶相龍樹唇上就被師映川咬出了血,但那小小的創傷在親熱的時候哪裡會被在意,寶相龍樹甚至根本沒有什麼感覺。

半晌,兩人緩緩分開,寶相龍樹面色舒暢,看起來心滿意足,緊接著卻又忍不住在師映川被吮得通紅的唇瓣上又親了一記,師映川表情如常,起身去倒茶喝,然而當他背對著寶相龍樹在桌前拿起茶壺的時候,他袖中那團被真氣包裹起來的屍水飛了出來,同時就見師映川嘴唇微張,一縷來自寶相龍樹的鮮血滴了下來,落在了那團屍水上,頓時那淡綠色的液體一下子就變得血紅,轉眼間竟是凝成了一小塊固體,看起來如同血豆腐一般——這正是嵇狐顏信上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