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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才勢沉至此。”連江樓聽到那‘心事過多,憂思積鬱’八個字,眼神不覺微動,就有些沉默,中年人見狀,不敢說話,便細細寫了方子,並一些注意事項,連江樓命他下去煎藥,又摒退了在場的侍女,這才坐在床邊,略略撩起帳子,就見床上之人閉著眼,面容燒紅,鼻翼微微急促地翕動,連江樓見了,只覺心中依稀有什麼東西透上來,有片刻的出神,靜靜坐了一會兒,直到有人進來送煎好的藥,才接過瓷碗給師映川喂下藥汁。
師映川這一病卻是嚇人得緊,到了第三日早上才算是終於醒轉過來,只覺得全身虛乏,頭重腳輕,沒有一個地方是舒坦的,一時幽幽睜開眼,卻看見床前赫然有一個身影,勉強凝神看去,卻是連江樓正坐在椅子上,正閉目靠著椅背,也不知是睡了還是在休息,師映川掙扎著撐起上身,剛想去扯對方衣袖,叫這人拿水給自己喝,潤一潤火燒火燎的喉嚨,連江樓卻已經自有感應,雙眼驀地睜開:“……醒了?”起身將師映川按回被窩裡:“別動。”師映川聲音嘶啞:“拿水給我……”連江樓聽了,就去取了水,喂師映川喝了,哪知師映川剛喝完,下一刻卻是猛地伏在床邊吐了起來,擻腸抖肺地劇烈咳嗽著,直咳得涕淚皆下,面對這種情況,連江樓縱然是大宗師,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替他撫背摩胸,等到師映川好容易漸漸緩下來,整個人已是毫無精神,懨懨地閉著眼,待連江樓再喂他喝水,卻只是喝了兩口便不動了。
師映川的情況就這樣一天天壞下去,雖還是清醒的,燒也最終退了,但身體一直卻都不見好,甚至肺部也出了毛病,師映川所在的居處整日都被濃重的藥氣充斥,而這一年的冬天也越發寒冷陰溼,一連五六天都是綿續不斷的小雪,直到了十二月末的一日下午,才漸漸有些雪止之意,只是那陰寒卻一如既往,這時已到了年底,連江樓聽人彙報過宗內一些事務之後,便回去看望師映川,由於師映川身體越發虛弱,今年天氣又格外冷,只怕師映川抵受不住,因此前些日子連江樓就命人將他移到了一間暖閣養病,一時侍女打起簾子,連江樓面沉如水,臉上沒有半點溫和舒緩的表情,顯然師映川的身體情況令他心情一直不佳,他進到閣內,見身穿墨絨滾毛錦袍的季平琰正坐在床前,低聲對床上的人說著什麼,這時季平琰看到他來,忙起身道:“……師祖。”連江樓徑直來到大床前,微微俯身,問道:“……今日覺得好些沒有?”
床上師映川整個人都裹在被子裡,烏黑的長髮披散在枕上,臉色蒼白中泛著一抹青,經過這些時日,他越發消瘦下來,眼窩深陷,臉龐幾乎瘦得脫了型,聽連江樓問起,也無非是倦然一哂,並不出聲,旁邊季平琰滿面擔心之色,低聲道:“剛才大夫診過脈了,說是父親現在體弱,又有心病,這次慢慢養好了,只怕以後也仍然多病多災……”這些話連江樓在大夫那裡已經聽過不止一次,眼下就有些沉默,他眉心微微鎖成一個‘川’字,面色不展,其實他心裡很清楚師映川為什麼體弱易損,就是因為當初包括自己在內的諸宗師在其體內設下的四道枷鎖的緣故!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們那時給師映川設下的禁錮對身體有害,事實上那些手段無非是令一個人無法動用修為罷了,雖然身體自然也不可能像從前那樣強橫,但至少與普通人還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