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太久,兩人很快就返回了宗門,婚後的日子過得不鹹不淡,師映川除了不能自由活動之外,其他的倒也沒有什麼約束,而且只要他想,連江樓就會盡量滿足他的所有合理要求,轉眼間天氣漸漸冷了下來,風中盡是寒意,進入了萬物沉寂的冬天。

鵝毛大小的雪花紛紛揚揚飄灑而下,師映川裹著大氅站在樓上,舉目望去,遠處是莽莽群山,白雪覆頂,儼然一幅雄渾壯闊的畫卷,這時身後有人道輕聲:“爺,蓮座那邊東西已經備齊了,請爺過去。”師映川嗯了一聲,轉身隨那侍女下樓,一時到了某處暖閣,掀簾進去,連江樓已經在座間等著了,桌上放著吃火鍋用的一應物事,當中的銅具裡盛的水已經開了,除了連江樓之外,季平琰,師傾涯,白緣,左優曇,梵劫心幾人也在,自從成親之後,連江樓漸漸不再像之前那樣不許旁人見師映川,這幾個都是師映川的親近之人,時間長了,也就得以見師映川一面,只不過並不能時常見他,師映川深居簡出,諸人也只是偶爾得以瞧他一回。

一時見師映川來了,正被季平琰抱著、打扮得像是年畫娃娃般的師傾涯立刻伸出胖胖的小手,咯咯笑道:“父親!”侍女上前替師映川脫下大氅,師映川臉上多了點笑容,摘掉手上的鹿皮手套,走過去將師傾涯一抱:“……涯兒真乖。”連江樓見他穿得似乎單薄了些,便微微皺眉道:“怎麼穿得這樣少。”師映川不以為意地道:“外面穿著大氅,足夠保暖,自然不礙的。”說著,將師傾涯重新交到季平琰手裡,自己在連江樓旁邊的位子上坐了,連江樓將自己面前燙好的一杯酒推到他手邊:“先喝了,驅寒。”師映川拿起杯子,一飲而盡,臉上頓時就多了一抹紅暈,明豔不可方物,他扶了筷子,目光掃視一週,淡淡道:“大家開始吃罷,我都餓了。”

眾人就此開動,一時吃罷,師映川多喝了些燒得熱熱的烈酒,臉頰發燙,剛站起身便被連江樓扶住肩頭:“你醉了,去睡一會兒。”師映川醺醺然一笑,輕輕將對方一推:“哪有,你別管我……我瞧見你這張木頭臉就不大痛快……”又向左優曇招一招手:“從前在白虹山,你是素來服侍我的,扶我去歇會兒罷……”左優曇連忙上前,先給師映川裹上大氅,戴了鹿皮手套,這才將青年的右臂一扶,頓時青年往這邊一歪,大半的重量便轉移到他身上了,左優曇只覺得輕得很,哪裡還像從前的分量,就連扶著的那隻手臂,也頗為纖瘦,真是連半點強壯的邊兒也不沾了,一時間心中不禁微微痠痛,師映川卻只是渾然不覺的樣子,只道:“走罷……”

話音未落,突然只覺得腰際一緊,轉眼間已被人攔腰抱了起來,連江樓面色沉靜,道:“……已經不是孩子了,還這樣任性。”當下哪裡理會其他人,直接就抱著師映川回到寢殿,將其放在床上,師映川卻是在笑,歪在床上笑睨著男子,道:“你是吃醋了麼?我不要你,卻叫別人來扶……”連江樓根本不睬他,從容替青年脫了大氅手套,包括靴襪,扯過厚厚的被子蓋好:“睡一覺,晚間我再叫你起來用飯。”師映川淡淡一笑,掩不住眉心淺淺的倦色,只含糊地嘟囔了一聲,便翻過身不出聲了,哪知傍晚師映川卻忽然發起燒來,初時連江樓只以為是受了點寒,命人煎了藥,喂師映川服下,然而到了夜間不但不見好些,反而越發沉重起來,待連江樓隱約覺出異樣,自睡夢中醒來,才發現身旁師映川已是燒得面色緋紅,神志也有些昏沉了,連江樓立刻起身穿衣,掌燈喚了人來,就命人去傳大夫,大約兩刻鐘後,一個滿頭大汗趕來的中年人揹著藥箱,頭也不敢抬地隨一個侍女進到殿內,就見遮得嚴嚴實實的帳中只露出一小截雪嫩瑩白的胳膊,搭在一隻藥袱上,中年人小心地診了脈,一旁連江樓面色冷冷,道:“……如何?”

那人忙起身應道:“回蓮座的話,這是心事過多,憂思積鬱,又遇著酒後風寒侵體,一發地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