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眼尖地認出這美貌少年身上所穿的大氅乃是紫貂皮所制,這並非尋常的紫貂皮,而是極北苦寒之地所出的紫貂,極為珍貴罕見,遇水而不溼,她是北燕公主,最受皇帝寵愛的女兒,曾經皇帝就賜給過她這麼一件紫貂大衣,她十分愛惜,因此才認得出來,如此珍貴之物,絕對不是一般身份的人物可以擁有,再加上相傳斷法宗劍子貌若好女,與這色如春花的少年外貌十分符合,蘇懷盈便斷定此人就是師映川。

師映川見蘇懷盈一口道破自己的身份,不免略覺意外,不過他在意的並不是這種小事,而是注意此女自稱‘蘇懷盈’,半年前北燕亡國之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聽說北燕國主立自己最寵愛的皇女為新君,令其逃走,那位潛逃的女君好象就是叫作‘蘇懷盈’,一時師映川想了想,看一眼全身騎士裝束,面容十分姣好的蘇懷盈,問道:“你是北燕那位女帝?”

蘇懷盈垂目,面露戚容,幽幽嘆道:“……亡國之人,怎當得少山主這般稱呼。”這就是間接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師映川點了點頭,又道:“剛才聽見你們說左優曇的親眷,此話當真?”蘇懷盈此時已經略略安心下來,她是機敏之人,已經看出來師映川沒有明顯拒絕自己一行人的意思,便口齒清靈地道:“是,小女子生母乃是魏國公主,是左表哥的親姑母。”師映川聽了,便對那臉色蠟黃的男子道:“不必攔著了,讓他們跟過來罷。”

師映川既然開口,守衛自然不會違背,當下這些人就再次散開,隱進了風雪之中,北燕一行人見狀,都是齊齊鬆了一口氣,很有些劫後餘生的感覺,他們知道,只要自己這些人進了弒仙山,就是真正安全了,沒人會敢於闖進這裡要求弒仙山交人。

師映川與寶相龍樹將兩人打到的獵物交給下人,師映川梳洗了一番,換了衣裳,叫人去傳左優曇過來見他,一時左優曇來到房中,師映川正坐在榻上,一個秀麗婢女蹲在地上給他換鞋襪,見了左優曇來了,師映川便開門見山地道:“剛才我和寶相出去打獵,回來的時候遇見一群人來到弒仙山,是北燕那個流亡在外的女皇帝蘇懷盈,她說是你表妹,我對這些事也不大清楚,不知道她說的是真還是假。”天下大小國家不在少數,師映川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些皇室之間通婚之類的複雜事情,倒是左優曇聽他這麼一說,頓時面色微動,沉聲道:“……蘇懷盈?不錯,她確實是我表妹,我父皇與她母后乃是同胞兄妹。”

師映川‘哦’了一聲,隨意拍了拍腿說道:“既然這樣就是了,我已經叫人把他們安排起來,那個蘇懷盈現在就在偏廂房,你去看看罷。”說著,自顧自地端起熱薑湯慢慢喝起來。

左優曇便去了蘇懷盈所在的偏廂房,一進房中就覺得有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暖烘烘的,很是舒服,一個人正坐在椅子上發呆,厚重的禦寒衣裳放在一旁,她側身而坐,身上穿的是男子的勁裝,婀娜的身段一覽無餘,頭髮紮成一條烏油油的長辮,鬢角有幾許散亂的青絲,聽見有人進來,立刻下意識地扭頭看去,露出一張美麗精緻的臉蛋,面若桃花,當看清楚進來的人時,便站起身來,風礀體態無一不是標準的皇家風範,雖然算不上是一笑可傾城的絕色美女,但那種氣質和風度,卻是別有一番動人之處的。

蘇懷盈眼見自己視線中的這個人容色絕美,依稀還能夠看出舊日光景,心中不免有些複雜滋味,面上卻是婉約一笑,行了一個女子的福身禮,道:“……表哥,好久不見了。”

左優曇聽她一聲‘表哥’,看著她那張依稀還有些印象的如花嬌顏,突然間就有一種久違的感覺湧了上來,湣�鷂羧帳憊庵叵鄭�笥抨加行└鋅�骸叭肥凳嗆芫貌患�恕!�

氣氛有些莫名地沉重,兩人都是國破家亡的皇族子弟,如此在這種情況下相對,不免感傷,其中滋味非他人可以體會,後來還是蘇懷盈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