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頌宜的雙眸閃耀著星辰般的光芒,語氣堅定地說:“絕非虛構,師父乃是隱居在深山古寺的世外高人,行蹤不定,字號亦不宜隨意透露。然而,我能夠將師父書齋中詩鬼李賀的詩詞全部背誦。”

此言一出,無論是俞桓珅這些平日裡喜好風雅的富貴公子,還是黎霆珣那群勤奮好學的寒門學子,都感到無比驚喜,“真的嗎?”

俞桓珅自負家中藏書豐富,但卻從不輕易將珍稀孤本公之於眾,“江大小姐竟然願意將如此珍貴的孤本公之於世,讓全天下的文人墨客都能一睹風采?”

而黎霆珣這些出身寒微的學子,更是深知世家大族對知識和書籍的壟斷,他們渴望將這些珍寶緊緊握在手中,只讓自己的子孫受益,哪裡會輕易將這些孤本分享給他們這些寒門學子?

書齋中備有筆墨紙硯,江頌宜揮毫潑墨,瞬間便將方才的那首詩補全。

江老夫人站在一旁目睹全程,她原本打算,如果江頌宜對詩書禮樂產生興趣,便在回府後為她請一位才女教師指導,然而沒想到,江頌宜一揮而就,展現出了風骨秀逸的好字。

她的字跡不同於一般閨秀的清麗婉約,而是清秀中帶有一種超凡脫俗的飄逸,力道遒勁,大氣磅礴,彷彿能以筆力定乾坤。

四周的文人學子們看到都不由自主地發出讚美。

“江小姐的字跡獨具風骨,既有文人的雅緻,又不失將門的豪邁!”

“整個金都都盛傳永定侯府玉窈小姐才情橫溢,精通簪花小楷,然而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江大小姐的才華更是出類拔萃。都說江大小姐流落鄉野,依我之見,或許是被侯府偷偷栽培了多年罷?”

俞桓珅竟拍了拍江柏川的肩膀,打趣地說:“江二,你可知我時常耳聞令尊在朝堂之上如何評價永定侯的字跡,那字彷彿狗啃泥地,粗糙不堪。然而你的字卻繼承了乃父的真傳,頗具風骨。令人驚訝的是,你妹妹的字跡竟是如此娟秀,真可謂字如其人,內外兼修啊。”

江柏川聞言,嘴角勾起一絲戲謔的笑意:“去你的,別以為我聽不出你在拐彎抹角地損我。”

然而,江頌宜的出色表現,卻讓身為兄長的江柏川感到一絲絲的無用武之地。

一旁,黎霆珣正挽起袖子,細心地為江頌宜磨製墨汁,他的目光猶如冰霜,凝視著她筆下的每一個字,“敢問小姐,這‘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中的凌煙閣,究竟何所指?”

江頌宜所學的一切,均源自她的恩師。她不確定這些掌故是否會在世間流傳。

“凌煙閣,乃是為了紀念那些功勳卓著的功臣,而特建的繪有他們畫像的高樓。”

黎霆珣等人雖然也未曾聽聞過這些典故,但他們卻都將之視為異國他鄉的珍寶,心中暗自猜想,或許江頌宜的師父曾遊歷四方,將這些珍貴的典故一一搜集而來。

江頌宜信手拈來,一連默寫了二十餘首詩篇,“詩壇鬼才李賀的作品遠不止這些,師父曾言,其詩作有兩百餘篇,但留存於世的,卻只有這些。”

那些學子們紛紛嘆惋,覺得如此佳餚未能盡享,實為遺憾。

“這位小姐當真是天賦異稟,此篇《李憑箜篌引》更是字字珠璣,令人歎為觀止。”

黎霆珣向江頌宜施了一禮,“江大小姐,可否賜予我們一份詩稿,以便我們帶回白鷺書院,細細品味?”

江頌宜微笑著回答:“黎公子,請隨意取用。”

在前世,她與師父居於深山小築,每當師父展卷讀書,總會露出追憶往昔的神色,似乎在懷念那遙不可及的往昔。師父不止一次地感慨,這些璀璨如星辰的文化瑰寶,絕不應該被埋沒在塵埃之中,而應讓所有人都能夠欣賞。

得到了江頌宜的允許,在場的學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