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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會提到以往在校園裡閱讀武俠小說的感受,例如“我在1988年北京寒冬一段痛苦的日子,靠一套《倚天屠龍記》和若干劣質紅酒度過那年冬天”,這是因為愛情,在許多或長或短的愛情之後,作者讓大家重溫《鹿鼎記》中胡逸之的愛情哲學,他還會搬出10來年前自己寫的詩——
曾有一個女人我為之心碎
那時我年輕:愛得純潔所以愛得瘋狂
然後愛也會找一個好日子悄悄去死,像損毀的容顏
還有——
我的一生自暴雨中結束
這是一事無成的一生
它又從一個女人的哭泣中得到撫慰
文學碩士蔡恆平或王憐花當然也對金庸古龍做出了自己的解讀,他用塞林格《九故事》中的“懷著愛和悽美”來對應程靈素,他說“古龍在一系列作品中尋找同一個人”,他說亦舒小說與古龍在敘述上的相似,但如果沒有藉助這些人物澆心中塊壘,所有的分析都是扯淡。三國演義裡說關公用“春秋”下酒,當年我們也曾用那些武俠故事的片段下酒。同宿舍的一哥們就幹過用一瓶啤酒送下一瓶白酒的事,而激勵他這樣做的正是阿飛在愛情的掙扎中用黃酒送白酒的壯舉。拋開塑造、敘述這類的文學字眼,拿羅丹的話說:“藝術就是情感。”王憐花這本書之所以比其他那些借古龍金庸說事的文字強,就在於他的情感。
所以我沒有把這本書當成BBS上的帖子看,我將它看成是一本詩集,有麥芒和海子的詩,讓我重溫青春和滄桑的歲月,默誦那些詩人的最美麗的句子,還有西川的——
這就是你:誤解著生活
而別人對它的誤解比你更深
臧棣的——
無論是當初
還是現在,我拒絕問自己是否幸福
李方:那些北大的才子們
書評人:李方(媒體人,作家)
王憐花是我的師兄蔡恆平,我們都叫他小蔡。我跟小蔡不熟,因為在北大的時候他已經是大才子,我只能算是給才子站腳助威的。小蔡給我最深的印象,是在足球場上的心比天高,他的意識已經衝進對方禁區,而兩條無比雪白的大腿還在中場拼命擺動。大概他在那時候才深切體會到為什麼物質決定意識而不是反之。
小蔡的新書是寫金庸和古龍的,內中一些篇章,我在網上已經讀過。小蔡自己也在序裡講,這些東西是他在網上玩著寫的。小蔡使用了一種非常古怪的文體,一邊談金庸古龍,一邊談自己的大學生活。給我的印象是,他的大學歲月是由金庸古龍串起來的,他和兄弟們也是在談古論金中達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小蔡在每一篇文章裡都要大量引用當年北大才子們創作的詩歌。我一邊讀一邊想,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啊。我曾經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再觸碰這些東西了,而且想當然地以為別人也不會。青春也許是在嘲笑中結束的,比如當人們嘲笑那些詩歌的時候,甚至我也跟著附和兩聲。我不是一個勇敢的人,我不敢站起來說:你們懂個屁。
但是小蔡觸碰了。我想起《天龍八部》裡的一個情節,段譽在松鶴樓上初遇蕭峰,“那大漢桌上放著一盤熟牛肉,一大碗湯,兩大壺酒,此外更無別物,可見他便是吃喝,也是十分的豪邁自在”。是啊,不但觸碰了,而且十分的豪邁自在。
這是一個幾乎所有眼睛都緊盯著前方的年代,回憶被認為是軟弱的表現,意味著現實生活中的挫敗感。似乎我們已經不習慣單純地回憶自己的往事,我認為這是整個社會日趨沒文化的主要表現。本質上,文化是靠那些個人化的回憶支撐起來的,所謂潮流不過是過眼煙雲。沒有回憶,也就沒有文化。
我很欣喜地看見小蔡開始回憶了。更重要的是,那是“我們的回憶”。它讓我想起北大的才子來。比如小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