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沒瞧出他的表情有何異樣,已是信了大半,他道:“我姓沈,名傲君,是小十四的十七姑。論起來,你該叫我一聲太姑婆。”

張爍的表情一下有些怪異,因這沈傲君無論型穿著氣度,十足的男子風格,渾身上下沒半點脂粉氣,就連那瑩玉般的耳朵上也是光潔圓滑沒有穿過耳洞的痕跡,所以一開始他便下意識地以為她是個他。

誰曾想,這天之驕子般的人物,竟是個女流之輩?他頓時大感失望,這樣的人,很有機會成為某個系列故事的主角,收一個大大的後宮都不在話下,居然是個女的?那不是隻有被人收的份?老天沒眼,老天沒眼啊!

知道她的真實性別後,再仔細看去,她的眉眼便顯得太過英氣,身材也嫌高大,好像有一米七五的樣子,美還是美,但成了中性美,是為美中不足了。白天那些個表姐妹的臉霎時又回到了張爍腦海裡,女人還是應該柔美一點地好。見他失望之色溢於言表,居然還嘆了口氣,沈傲君便生疑竇,問道:“你嘆氣做什麼?”

“我還以為,你是男人,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說完便覺這話只怕不妥,可能讓太姑婆著惱,哪有女子喜歡別人稱自己像男人的。誰知沈傲君反倒一笑:“你我素不相識,我是男是女,與你何干,有什麼可惜的?”她看似不在意,卻在暗自觀察張爍的神色,想聽聽他究竟是什麼想法。

平時但凡接觸她的外姓男子,無不為她美貌所傾倒,說她可惜為女兒身的,這還是頭一個。只能怪張爍先入為主斷定她是男人,視為當世風流翹楚,才對她的真實性別有了牴觸。其實沈傲君若妝為女貌,他還是會驚為天人。

“我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以你的氣度,如果是男子,身為同胞我感到很驕傲。怎麼會是女的,可惜了啊”他又道了句可惜,沒說出什麼特別的話來,沈傲君只是覺得這小子有點意思,也未特別上心,說道:“沒大沒小,見了長輩就只會如此非議嗎?”

張爍訕訕一笑,他與沈家的關係其實只存在道義之上,客氣點敬她是長輩,不然的話,以他的心智年齡,眼前這個女人只在二十許歲,他這麼說話,還真不覺得有什麼禮數不周的地方。

只是眼下沈傲君如此輕鬆就進了大院主屋,可見是宗家中人,自己借了她家的房子,所以還是得客氣著點,於是他道:“我一時嘴快,無心之言,失禮的地方太姑婆您要見諒,就當是童言無忌好吧?”

沈傲君淡淡一笑,越覺得他有意思了。如今的孩子都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不肯承認錯誤,他不僅坦白認錯,還說出童言無忌這種話來,只是好像有點油嘴滑舌的味道?

她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去睡吧,這裡沒你什麼事。”張爍依言告退,她卻又吩咐道:“等一等,替我打一盆熱水來。”她平日裡對人指使慣了,這話說得極其自然,隱含著上位的氣度在其中。張爍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他房裡還有半壺熱水,是方才洗臉捂腳用剩下的,讓給她用了便是。

打得水來,在屋裡的盆架上放下,他正待離去,沈傲君卻道:“慢著。”

她上前洗了洗手後隨意道:“把水倒了,回去睡吧。”張爍心道特地叫我去打熱水,只為了淨一下手啊,這大戶人家還真是會折騰。他也只是腹誹,應了一聲就端著臉盆出去了。沈傲君看著他的背影,點了點頭,方才之所以那麼做,只是想看看他的品性如何,懂不懂規矩,沈氏宗家中人最看重的就是這個。

見他對自己的吩咐並無不耐,言辭也算恭謹,她甚為滿意,便記下了他的姓名相貌,日後他若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