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蕭漫已經在馬車上坐著,顯然沒有什麼打二十大板,可他進去的時候,蕭漫的確跪在地上。

“沒有二十大板,罰跪也沒那麼誇張,昨晚一個時辰,今早一個時辰而已。”

解釋後,蕭漫又補充道:“我隔三差五就被皇姐罰,從小到大,罰抄書、罰站、罰跪就是最平常的處罰,此次也是我出爾反爾才惹怒了皇姐。”

白遙不信:“兩個時辰很長,以往也會罰的這麼重嗎?”

蕭漫想了想:“大約六年前的上元節家宴,我與蕭昭還住在皇宮,露面坐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結伴溜出宮去放燈,事後被皇姐逮到,被罰跪宗祠整夜,大約有四個時辰左右。”

不過,她們膝蓋下有厚實柔軟的墊子,看管的人站了一個時辰就走,她們時不時閒聊,還是跪一會兒坐一會兒。

雖然大半時間都在偷懶,但總時長就是差不多四個時辰。

白遙垂眸不語。

他自小在鄉下長大,體力比鳳都公子好許多,前世被罰跪整夜,時間不到就暈了過去,估摸著有三個時辰左右。

自那之後,他落下了腿疾,陰雨天疼的路都走不了。

白遙指甲掐入掌心,換了話題:“出爾反爾是因為什麼?”

“那是我之前胡亂誇下海口,說到底是我自作自受罷了。”

這話並不假,是她自己承諾的留正室之位,又是她自己反悔,這罰跪她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從下定決心起,她就很清楚自己自己必然得付出代價。

若是沒有把白遙召進宮,只是罰跪兩個時辰外加兩個條件,這代價比她預料中小的多。

白遙壓下心底翻湧的酸澀,握住蕭漫的手:“我說完了,可以看看殿下的傷了嗎?”

“回家再看吧,不差這一會兒。”

膝蓋傷的如何,憑藉著原身的罰跪經驗,她心中大約有數。

緊緊握住白遙的手,繼續問:“皇姐還跟你說了什麼,你當時狀態那麼差,現在也不對勁,能從頭到尾跟我說一遍嗎?”

沉默了片刻,白遙簡單總結:“女皇不喜歡我,想讓我為側室,我沒答應,女皇就說殿下受罰生死不明,讓我離開鳳都。”

即便猜到了,親耳聽到白遙說,蕭漫還是忍不住埋怨:“皇姐也太過分了,分明早朝前就答應了賜婚,竟然還做這種事。”

白遙遲疑了片刻,才半隱瞞的道:“女皇生氣是因為我在畫舫上引誘殿下,本也是我的錯。”

他的刻意引誘何止一次,就連初次見面都在故意投懷送抱,這樣的話他實在不敢說。

蕭漫愣了下,握著他的手緊了緊:“對不起,皇姐對此事頗為看重,又安排羽翎衛跟隨,我早該想到皇姐會仔細打聽。”

但凡在畫舫上安分些,白遙的這場災難就能避免。

白遙緩緩抽出手:“那天夜裡,殿下說我總是瞎攬責任。”

被自己的話噎到,蕭漫沉默片刻了片刻。

握著白遙的手揉捏了幾下,語氣嚴肅:“沒錯,此事我們都有責任,但從皇姐的處罰來看,顯然我的問題更嚴重。“

隨即話鋒一轉:“所以,你就不要自責了好不好?”

白遙咬唇:“好。只要殿下傷好之前,讓我照顧,別趕我走。”

蕭漫毫不猶豫就點了頭:“那是自然。”

賜婚聖旨下來,丞相府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蕭茜之前幫江錦帶出錦繡閣的人耍那等下作手段,必然不會置身事外。

她的計劃是,賜婚聖旨到丞相府,白遙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回去,她當天就去丞相府接人。

雖然擔心白遙因自己膝蓋上的狀況自責,可丞相府是斷然不能繼續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