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漫心下一驚,連忙讓人去請趙醫師。

下人撐著傘,趙醫師護著自己的醫藥箱匆匆跑來,衣衫還是被傾盆大雨打溼了不少。

驚雷不歇,白遙躺在床上冷汗涔涔,抓著蕭漫的手,就好似抓著救命稻草,骨節泛白,用盡全力。

似是掙脫了,可實際上並沒有。

趙醫師剛拿出脈枕,就驚呼道:“殿下,您的手?”

蕭漫看了眼手背滲出的血跡,搖頭:“你先看看他,好好的被雷驚到就魘著了,怎麼都醒不過來,你快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叫醒他。”

“被雷嚇到了?”

趙醫師強行把注意力從蕭漫手上移開,態度嚴肅了許多。

“先診個脈。”

昏睡中,白遙的力道竟然比往日大了許多,蕭漫幫著趙醫師診脈,趙醫師神色越發凝重。

“之前臣就說過,二公子心氣鬱結,此次魘著便與此有關。”

說著,趙醫師拿出針包。

“要扎針嗎?”

“先讓他好好睡一覺,這種狀態傷神也傷身,待會兒臣再配一份強力安神藥,先過了這雷雨天。”

趙醫師在白遙頭上接連落下三針,蕭漫便覺得手上力道逐漸輕下來。

利索的解開衣襟,露出青紫的肩頸,趙醫師微微愣了下,手上動作迅速跟上,又是六針落下,白遙終於鬆開手,眉宇也隨之舒展。

趙醫師掐著時間收針,神色凝重:“說到底,這還是心病,並非普通醫藥能解決的,找不到根源,再遇雷雨天還得用這個法子暫壓,次數多了仍舊傷神傷身,最終鬱氣難消,便……回天乏術了。”

蕭漫愁眉不展。

想要把根源找出來解決了,放在白遙身上可不容易。

白遙喊養父為父親,與養父感情極好,到丞相府沒幾天,就被她給帶回了王府,如此不受控的反應,八成是前世經歷。

不問無法解開心結,詢問怕也只是給白遙增加額外壓力,讓他想方設法編造藉口。

眼看著就要入秋,可秋季也難免雷雨天,她把人留在王府是暫時的,遲早要送他回丞相府,這問題又不能不解決。

“榮王,您手背上的傷也處理下吧,聽聞南疆大捷,楊將軍不日便會抵達鳳都,到時候八成要舉辦慶功宴,您若帶傷,陛下必會追問。”

看了眼手背上的月牙傷痕,蕭漫點了點頭。

雷雨來的快去的快,中午剛過便停了。

白遙也卻在藥效的作用下,臨近傍晚才醒過來。

剛睜開眼睛,還沒回神,就聽到了一聲極輕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