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在中原道上打家劫舍,無惡不作,”杜浩然道:“但目下的江南地面上,不興這個,盜竊搶劫,都會要你老命,走吧!”

知機子抱拳一個羅圈揖,放步向前行去,杜浩然果然未予阻攔。

“方兄,你看他是誰?”杜浩然道:“是否還有可疑之處?”

一個黑衣人撕下蒙臉布巾,笑道:“有!杜元和他交談時,我一直仔細的觀察他,我認識知機子,但記億卻不是很深刻,只能說他體型很像,眼神可疑,但一口河南省的口音,就不像知機子了。”

原來這人是“血劍”方傑,青竹樓的掌櫃,三聖會掌控了江南道上地盤之後,青竹樓就由真正的生意人接手了,方傑也調入三聖總會,出任巡行護法,專伺尋覓潛隱各地反抗三聖會的敵人,生擒搏殺,可以擅專,也負責發掘三聖會中弟子的竹逆劣跡,是一種很有權勢的職位。

“就這樣放走他,可能是大意了一些,”杜浩然道:“要不要追上去,再查問一次?”

“在下亦有此意,”方傑道:“會主非常在意知機子,如若證實是他,可是一件很大的功勞。”

另一個一直末開口的黑衣人突然接了話,道:“能夠活捉了他,就不難查出他的身份,否則就殺了他,也可消去心中之疑,我們已錯殺了很多人,多一個又有何妨?”

此人論斷冷酷,殺機充盈,完全是一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心熊。

知機子沒有走遠,行出不遠,就地一陣翻滾,把一件新長衫沾染上一層泥土,又潛回在幾人不遠處,伏地靜聽,把三人一番交談,倒是聽得清清楚楚。

知機子本有著很高的認人能力,早已認出了杜浩然和力傑,但另一個是何許人物卻未認出來,主要的原因是不敢放肆多看。

“林兄說得是,”杜浩然道:“兄弟突然想到,剛才我們輕易的任他離去,是我們被他一頂高帽子壓得殺意大減,江南地面上,除了知機子外,善此不著痕跡的騙術高手不多,他讓奶聽得舒服,卻又不顯自卑。”

知機子想起來了,一句林兄,使他想起了綠林道上一位兇名極著的人物,“八步追魂”林光壁,三個人都不好惹,真是一個也難應付。

“這陣工夫,只怕他已走得很遠了,”方傑道:“要追也得快一點。”

“走!”林光壁第一個飛身而起,只向正南方追了過去。

正南方位,正是知機子的去向。

杜浩然、方傑緊隨而去。

知機子可以清楚聽到了三個衣袂飄風的聲音,因為他潛隱之處,離三人也不過七八尺遠。

估計三人行田三四里外,知機子牙緩緩站起身,忖思:你估算出老道的易容術、變音術,卻未估出我練過潛行隱跡身法,練得雖不高明,但還是騙過了你們六隻眼睛。

他只在心中暗想,並未說出來,他明白仍在險境,不能得著忘形,立刻轉身向東方奔去,走得快,幾乎撞在一個人的身上。

知機子停下腳步仔細瞧,還末著得清,因為那個人全包在一件黑市中,夜裡看上去有點恐怖,也無法肯定它是人或是一棵枯樹。

“甚麼人?”知機子摸出了腰中的尺半短刀,橫刀待敵。

“黃老爺子,這麼快就把我給忘悽了?”隨著飛開了一件黑色鬥蓬,一身藍色動裝的小桃紅,就站在兩三尺外,右手中也多了一把寶劍,笑道:“老爺子,冤得我好苦啊!人家對你那麼好,還錢、送衣,又叫人送水洗澡,你卻活活坑了我呀!”

“坑你?姑娘整停在下死去活來,差一點去了老命!”知機子道:“難道在下就不能用點技巧自保麼?”

“奶的技巧,就是編造一片謊言欺騙一個弱女子?”

“奶還算弱女子啊!”知機子打斷小桃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