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的時辰裡離開祁王府……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春葭和儀景百思不得其解。

春葭想來想去,只能想到一種可能性,“莫不是……他也喜歡咱們公子?”

儀景眉頭緊蹙,“可是一個人怎麼會變化那麼大?原先對公子的百般羞辱打罵,也是確確實實的,甚至還將公子綁在馬後,拖行於青松苑的獵場。”

“這倒也是,祁王世子屬實劣跡斑斑。”春葭嘆了口氣,“可偏偏公子卻……罷了,不提這些了。公子到了長陵之後,與那祁王世子也難成正果,想來公子會漸漸忘記的。”

儀景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茫茫的雪河中,“這祁王世子是個隱患,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秦相必會心生疑竇。”

春葭讀懂了他的意思,猶豫道:“可照實看來,凌世子目前所做的這些事都有益於我們公子。若除掉凌世子,公子怕是……”

甚至陸觀南還說出了願留在祁王府,幫助凌世子謀反篡逆的話。可見在陸觀南心中,這位凌世子的地位非比尋常。

儀景沒再說了,風吹衣角獵獵作響。

……

陸觀南輾轉在沉重而又悲涼的夢中,大雪覆蓋青山屋瓦,萬物皆成銀白。

祁王府還是那個祁王府,東梧閣、偏房、四景園,各種雅緻富麗的園林式造景。

上一秒,他還正教著阿凌射箭,皚皚白雪的庭院留下一串兩個人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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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間,暴雪再度襲來,鋒利如薄刃,寧靜悠逸的祁王府被割成千萬個碎片,再潔白的雪也無法掩埋先猩紅的鮮血——祁王府,變成了一座堆滿了屍體的死宅。

陸觀南六神無主地在府中找著,跪在地上雙手瘋狂地刨著厚厚的雪,手指凍得發紅,可找到的卻是面色慘白毫無呼吸的人。

……

陸觀南從噩夢中驚醒,心口難受至極,伏在床邊乾嘔,眼睛紅得嚇人。

“公子……您醒了?”

他這副模樣把聞聲而來的春葭和儀景都嚇了一跳。

春葭放下吃食,剛想上手替他拍拍後背,卻被陸觀南抬手止住。

陸觀南掙扎著起身,將春葭端來的茶水一飲而盡,因手抖得厲害,杯盞墜地,四分五裂。

“告訴芰荷和遲遲,盯好祁王府,一有訊息,立馬告訴我。若世子不測,必要第一時間相救。”

春葭撿起碎茶盞,“是。”

陸觀南漸漸緩了過來,挑開簾子,仍在船上。他低垂眼眸,滿是汗的手心摩挲著翠竹玉佩,心口始終不得寧靜。

瞥眼見儀景還站著,神色肅穆,若有所思。

“你想說什麼?”陸觀南問。

儀景拱手,便直言:“公子不可有軟肋。若將來為人所知,容易被人利用,不利於謀取大事。”

“軟肋?”陸觀南笑了一聲,卻無絲毫笑意,“護不住心愛之人的藉口罷了。”

儀景一驚,萬沒想到陸觀南竟就這麼爽快地承認了,他頓了頓,斟酌語言:“凌縱乃宜國祁王世子,與我們是對立面。天下兩國,彼弱我強,統一六合就在眼前。許國和宜國之間勢必會分個勝負,所以……”

“我很清楚,不需要你提醒我。”陸觀南聽著焦躁,直接打斷他,目光冷冷,“從我得知我身世之時,我就知道了。你也不用替你們秦相來勸我,告訴他,我已下定決心,這個儲君之位,我必爭,皇帝的位子,我也要。讓他別妄圖動我的人。”

不管是為了重燒起來的野心,還是為了阿凌。

他都要站在最高處。

擁有高強的武功尚不足夠。

還要擁有縱橫四海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