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的冊子丟進火盆裡。他累得癱倒在地上,不顧形象地擦著臉,怒斥下人:“喊什麼!”

小廝趕忙道:“老爺,官府來人了!”

“這麼快!”一聽這話,馮深騰地站了起來,“京兆府嗎?可是唐衍?”

小廝連連搖頭,“是……是那個秦王殿下!”

“什麼?!”

秋日驕陽,火焰兇猛,起了一身冷汗的馮深險些昏過去。他好不容易穩住,揮揮手道:“先上茶,讓秦王稍等,我換了衣裳就去。立馬叫人將這裡收拾了!”

小廝:“可、可是……”

可是陸觀南不喝茶,也不稍等。

他手中有昭平帝特賜的令牌,可直接調令京兆府。

馮深剛派人將火盆等東西收拾了,京兆府計程車兵就已經衝了過來。

“你們你們幹什麼……這是私闖民宅!”馮深佯裝冷靜,“秦王殿下,縱然您剛才從宜國歸來,不清楚許國的律法,可也不能這樣毫無根據地行事啊!還請殿下明言,小民究竟犯了什麼錯!”

陸觀南踩在石階上,冷冷地瞧他:“我是從宜國回來,但也懂許國的律法。欺辱民女,縱火滅門,這些按許律,當死罪。這是京兆府的逮捕令。”

話音落下,儀景甩出逮捕令。而那逮捕令上,竟是馮深老來得子的小兒子,馮槐。

京兆府翻出了來不及藏的火盆。

馮深瞳孔驟然一縮,迎面被嗆了煙味。

他完全呆住了,驚在原地不知所措。怎麼……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怎麼會牽扯到他兒子的身上?!

失控感比方才的火勢還要濃烈,緊緊包裹著馮深。

馮槐被抓起來的時候,懷裡還抱著美人,當即險些不能人道。

他狼狽地穿好衣服,嘴裡還在不停地罵罵咧咧。京兆府齊齊一拔刀,瞬間如同老鼠見了貓,只是仍然不服,還唸叨:“你們知道我爹是誰嗎!敢闖進來抓我!瘋了嗎……”

陸觀南正翻看著抓罪犯卻“不小心”搜出來的被燒了一半的賬本,聽見嘈雜的動靜,不動聲色地抬眸。

馮槐撞上這眼神,嚇得臉色一白。

他在西瓦巷的對岸花街喝酒,曾見過打馬路過的秦王。秦王的氣勢,渾然不像年輕的皇子,甚是複雜,哪怕相貌似高山君子般清冷,卻無端一身冷冽血氣。他還與同伴打趣,說這秦王看著像是會用酷刑的。

馮槐瞥見馮深,怕得快要哭出來,“爹!爹,救我!”

馮深最寶貝這個兒子,倉皇問陸觀南:“這這這……殿下何故抓我兒啊?”

太陽底下,陸觀南眼眸極為深邃,一半清明一半陰影。他道:“你不知道嗎?”

馮深被這淡淡的一句話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他,他也許該知道。馮深的目光落在陸觀南手中捏著的碎紙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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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日閒來無事,整理刑部卷宗,偶然發現這一樁事,便看了看。”

“十年前,令郎在梨花原踏青時,與一名年僅七歲的小童起了衝突。小童無意中得罪了長陵富商之子,但說起來也無非是件小事,只是因為那小童在梨花原上放風箏,不小心和令郎的風箏撞到一起去了。小童也誠懇道了歉,料想也沒什麼的。他出身官吏之家,而馮家只是商賈。”

陸觀南的聲音冷漠,“可他錯了,馮家不是普通的商賈。小童的全家被困在大火中時,方才知曉。”

馮槐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子通紅,顯然是知情,但毫不心虛。

馮深心裡十分不安:“殿下在說什麼,十年前的事情誰還放在心上,況且當時這事早就定罪了,是那戶人家自己不慎打翻了燭臺,與我們沒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