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啊,對著個電話發什麼呆呢?”老秦從樓上下來,一臉的春風得意。

“沒什麼。”抬頭對他笑笑。

“喲,我猜是喜事吧,要不也不至於笑成這樣。”這人真是為老不尊。

“秦經理,我看是你心裡藏著好事才會高興到覺得人人都跟中彩票似的。”我鮮少叫他‘秦經理’,偶然一句反倒讓他收斂了玩笑,他拍拍手上的資料夾說:“大生意上門,要是我還板著個臭臉,除非我腦袋被你給踢了。”我陪著乾笑兩聲,好像哪裡有問題。

直到快下班的時候我終於反應過來了,一般不都說是被驢踢了嗎,這不是拐著彎罵我是驢嗎?老秦路過我的辦工作,故作輕鬆的說:“宋嘉驢,下班了,收拾收拾東西走吧。”

“老秦,我不是驢!”我站在他身後無力的辯解,他回頭說:“沒看出來啊,有蘇公子這麼個大買賣放眼前你就是沒個動靜,怎麼不是驢啊!”

我明白了,他是想出賣我的幸福來換取跟蘇家的長久合作,用心之歹毒陰險,可見一斑,要不然他怎麼能在經理的位置上混得如魚得水呢?我暗自在他身上貼了‘特種營業’的標籤,在心裡畫個圈圈詛咒他。

下班高峰期根本擠不上公交和地鐵,又怕去晚了被蘇瑾南數落,無奈忍痛打車前去,看著計價器上的金額我就感慨,要是我的工資漲得有那麼快就好了,那樣我還有必要對著那些大爺低眉順眼嗎?換個角度一想,要是我不對著他們低眉順眼恐怕一分錢都不會賺到吧。

我站在大廳掃視一眼,火速決定挑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侍應得體的上前詢問一番,我只要了一杯白水,窩在沙發椅裡看著窗外飛過的鴿子,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聽不到鴿哨的聲音,有些遺憾。

我突然想起小學時學得課文,套用格式就成了,天邊飛過一群鴿子,一會兒排成S形,一會兒排成B形,忍不住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會跟我在一起?”背後那桌的女子柔軟焦急的聲音很快抓住我的注意力,突然有種偷窺的快感。心裡小小的聲音在吶喊:“這是不道德的。”另一個聲音在說:“沒事的,就聽一下下嘛。”最後我全身心的妥協了。希區柯克的《後窗》裡男主角不就是因為一次無聊之餘的偷窺才破獲了一樁命案嗎,搞不好我也會有同樣的際遇。

“我說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很好聽的男聲,連拒絕人都是那麼意想不到的禮貌。

“我不信。”我跟著女子的聲音同步比著嘴型,這人類的基因應該是越進化越優良啊,怎麼幾十年過去了,面對這種問題還是這句亙古不變的臺詞,我微微搖頭,真沒創意,難怪連個男人都抓不住。我看著前方窄窄的裝飾小鏡子上反射的女子面容,不禁嘆道:空有一副美麗的皮相。有句話說,只恨女子由來心眼淺,平白點綴了眾生,抬舉了男人。

“你說你這麼好的條件想找個什麼樣的找不到,幹嘛非纏著我不放。”那男的明顯有些不耐煩。

女子有些急了:“那你為什麼能喜歡別人就是不能跟我在一起呢?”

我差點被水嗆到,估計那男的也夠嗆,這是什麼說法呀?搞不懂。

良久之後那男的說:“我們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俊男我美女,你公子我千金,男才女貌門當戶對,你別找藉口了。”

“你聽好,第一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們性不同,第二你喜歡男人,我喜歡女人,我們趣不同,像這樣性不同趣不同還有什麼好勉強的?”

我徹底敗給他了,拒絕人的理由有千萬條,他非選這最牽強最敷衍的一條,不知道問什麼,我突然有點小興奮,很想笑。

鏡中那女子的神情完全呆了,那男的則優雅的起身,叫來侍應結賬,然後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