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淚點頭,蘇姐起身走到屋外,看著藥罐裡熬著的草藥柔聲道:“你別太焦慮,這藥先吃著,反正是滋補的,我回去配些藥讓商雨送下來。”

山風清涼,似有雨意暗暗醞釀。跨出院門時,他情不自禁回眸了一眼,她站在屋前,楚楚惹憐,輕鎖的黛眉下眸光盈盈,如煙似霧。他頓時覺得心裡輕愁一片,漫無邊際的曼延開來。

薄暮時分,落了雨。

司恬聽著屋簷下滴答的雨聲,心裡很焦急。母親每次吐血之後都十分虛弱,懨懨的連話都沒力氣說,屋子裡靜寂的可怕,讓人心思惶惶。

下了雨,山路不好走,他還會來嗎?她要不要先回去,親自去找蘇姐拿藥,明晨再送下來?

她正在胡思亂想,院門處一聲輕響,她匆匆起身,來到門口,一個修長的身影從院門處閃身而入。他到底還是來了,她莫名有些感動,對他擠出一個微笑。

他收了傘,一見到她站在門口,似愣了一愣,轉而垂了眼簾將一個小盒子遞了來。

“蘇姐一時急促,先配了幾枚藥吃著,每日一丸。”

“謝謝大師兄。”她沒顧得仔細看他一眼就急忙轉身就進了屋子,倒了熱水餵了母親一丸。

席冉吃了藥,歇息片刻喘口氣道:“恬兒,你先回去,一會天黑了也不好走。這裡有楊嬸,你放心吧。”

司恬依依不捨,很不放心,但為人弟子,拿著人家的月銀卻也不敢太過隨意,只好點頭。

“母親,我有空就下山看你。”

“去吧,別擔心我,照顧好你自己就是。”

跨出房門,她赫然發現,商雨並沒有走,撐著一把油傘站在屋簷下。雨水從傘上滑落,他靜靜看著雨簾,側面剛毅俊秀,握著傘的那隻手,勁瘦修長,充滿了力量,在此刻,她有種奢望,她要是有個哥哥,象他這樣,該有多好。

一簾雨霧朦朧,他長身玉立如青山,似是一副畫卷,突然激起了她心底深埋的一份依賴。

“大師兄,你怎麼沒走?”她小聲地問了一句,其實很慶幸他在等她,因為,楊嬸家只有一把傘,她實在不好意思拿走。

他回過頭來,對她提出這樣的問題很詫異,等她本是自然而然,有什麼可奇怪的?他把傘伸了過來,將她的身子罩了去,動作也是自然而然。

兩人踏進雨幕。

山雨如煙,群山籠在暮色裡,如濃墨染就。

他擎著傘,罩著她的周身。山風吹拂,雨煙紛紛,攪動著她心裡的憂慮和疑惑,不知何人、何時對母親和小岸下了毒。她心不在焉地走在他的一側,一路前思後想,卻毫無頭緒,這樣的謎團讓人發狂。

雨溼石階,走起來格外費力。上到一小半的時候,她就累了。身邊的他默然相陪,清淨的山雨中,他象一棵遮風擋雨的葳蕤大樹,在這一刻,在她的身邊,竟讓無助的她生出一絲若有肉無的親情來。她有些歉然,算起來,商雨已經一天之間在這石階上來回了三趟,有兩躺都是為了她。其實,他雖然時常“欺負”她,人卻不錯。一把傘,他大半傾斜在她的頭頂。

她看著他淋溼的那一側衣角,輕聲道:“大師兄,謝謝你。”

“客氣什麼。”他的語氣怎麼有些急匆匆的樣子?莫非是嫌棄她走的太慢?她加快些步子,上的更是氣喘吁吁。

突然,商雨停了步子,說道:“我揹著你吧。”

她嚇了一跳,忙道:“不了,我自己可以。”

“羅嗦什麼?”他皺著眉頭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瞪著眼睛,有點“惡狠狠”地威脅著。

“真的不用。”她急了,掙了掙卻掙不開,她怎麼敢勞煩他在這累死人的石階上揹她?他已經來回了三趟,光想一想,就覺得很罪過。

“快點。”他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