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的淚光讓她的明眸有一種哀婉含煙的波光瀲灩,鬱郁的漣漪似乎漫過他的心頭,他明顯地感覺到心尖處一動,而後是重重的一墜,似乎有什麼東西落在了那裡。

片刻的怔然與恍惚之後,他落落大方道:“我叫商雨,是司恬的師兄。”

席冉點頭,想多說點什麼卻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閉著眼睛喘息著。

商雨低聲問道:“你母親是什麼病?”

她愁容滿面,低聲道:“大夫說是癆病。”

他眉頭略緊,看了一眼盆裡的血,問道:“經常這樣?”

司恬點頭,眼淚在眼眶中轉著,卻拼命忍著往回咽。這樣的神色,他第一次見。他打她的手心時,她也未曾這樣。這樣的她,居然讓他心裡糾結,呼吸不暢。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心軟如此,不能看見一個人的眼淚?又或是,單單不能看見她的眼淚?

他驚了一跳,想要將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掀過去。這個驟然、油然而生的念頭,居然讓他,有些慌張。

“我回去叫蘇姐過來看看。”他說完就起身離去,似乎晚一刻就要被什麼東西纏繞在心扉之間。

她抬眼間,他挺拔的背影在房門處一閃,人已經跨出了門外。

半個時辰後,周大夫才急匆匆過來,開的照舊是以前的藥方。司恬壓抑著心裡的焦慮,小聲問道:“周大夫,能不能開些好藥,我娘好象吃了沒什麼效。”

周大夫沒吭。等他提著藥箱子走到院子裡這才低聲對司恬道:“司小姐,你四處去打聽打聽,癆病可有治得好的?”

這句話,他直言不諱,聽在她的耳中何其殘忍,眼淚,瞬間磅礴。

他有點不忍心,又違心地安慰一句:“慢慢養吧,也許會好。”

司恬抹了眼淚,拿著藥方跑到村口的小藥鋪子,買了藥匆匆又趕回來。把藥泡到罐子裡,熬了一會,商雨帶著蘇姐進了院子。

司恬站起身看著蘇姐,心裡又升起一點渺茫的奢望來,即便治不好,能少吐些血也好。

蘇姐匆匆問道:“你娘在屋裡?”

司恬將他們領進屋子。蘇姐先是看了看盆裡的血,這才號脈。而後問了問席冉患病的起源和症狀,沉默下來。

司恬在一邊焦急的等著,蘇姐的臉色平靜卻嚴肅。

她思慮了片刻,對司恬道:“依我看,你娘這症狀的確象是癆病,但倒也象是中了毒。”

司恬驚道:“中毒?”

蘇姐點頭:“是,因為我經常和毒打交道,覺得她這症狀很象。不過年時已久,卻看不出是中了什麼毒。你好好想想以前可吃了什麼?”

司恬沉吟了片刻,低聲道:“蘇姐,我家以前很是富足,光廚子就有十幾個。平日飲□致不說,花樣也多,吃的東西經手的人也多,此刻你問起來,我真不知道從何說起才好。”

席染低聲道:“姑娘,我平時從不出府吃飯,對下人也很和善,府上應該沒人毒害我吧?”

司恬點頭:“蘇姐,我爹孃感情很好,府中沒有那些大戶人家的爭、醋之事,實在想不出來會有什麼人會害我母親。”

突然,席染神色大變,對司恬道:“小岸,莫非也是?”

司恬心裡一痛,不由也懷疑起來:“蘇姐,我有個弟弟,和母親一樣的症狀,已經去世了,會不會也是中毒?”

“極有可能,一個孩子,自然抵抗力差得多了。”

司恬的心又痛又亂。最最難受的是,如果真如蘇姐所說是中毒,她根本想不出,誰會害她們?

蘇姐道:“我只是猜測,到底是不是中毒並不敢確認。這樣吧,我回去先配些解毒清血的藥,若是你母親吃了有一點起效,就說明極有可能是中毒了。”

司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