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這天,回生堂早早關了門,三人穿著新衣去酒樓打包了幾個下酒菜高高興興地回了家。

小夭抱出前幾日就準備好的酒,跟相柳和朱大腸說:“今日我們不醉不歸!”相柳看起來格外高興,點頭附和:“好。”朱大腸也興奮的頻頻點頭,附和著喊:“不醉不歸!”

三人圍坐在桌邊,邊吃邊喝邊聊天,好不熱鬧。

朱大腸舉著酒杯對著小夭說:“師父我敬你一杯!感謝你願意教授我醫術,我一定好好鑽研,不辜負師父栽培!”說罷仰頭飲盡杯中酒。

小夭笑著陪了一杯,“你今日難得正經一回。”

朱大腸擠眉弄眼地用胳膊肘捅了捅相柳,端起酒杯笑嘻嘻地說道:“兄弟我敬你一杯!多謝你的照顧和督促,希望你以後每日都要比前一日多愛我一些!”

相柳似笑非笑地看了朱大腸一眼,說道:“我儘量。”然後將酒一飲而盡。又倒了一杯,對著小夭說:“敬你。”小夭不理他自顧自地喝著,相柳又補了一句:“祝爺爺新的一年身體安康。”“你也安康!”兩人微笑著各自飲了杯中酒。

朱大腸第一次聽見相柳給師父叫爺爺,以前都是直接說事沒有稱呼,激動地拍了一下大腿,露出兩顆小虎牙對著相柳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我比你輩份大啊!你得叫我叔叔……哎哎哎,你放開我!”

小夭面上掛著笑,邊喝酒邊看他們打鬧。

酒過三巡,一絲醉意,思緒萬千,忽然有些傷感,她回想起以前的任何節日裡好像從來沒有見過相柳,不知道他這麼多年是不是一直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過的?

小夭抬起頭認真地盯著相柳問:“你以前的時候,今日都是怎麼過的?”

相柳歪著腦袋,一頭銀髮傾瀉在身側,黑黑亮亮的眼睛透著盈盈水光,慢悠悠地眨巴著,嘴角微微上揚,嗓音沙啞又低沉:“就如同千千萬萬個普普通通的日子一樣過。”

小夭忽的心尖發軟,仰頭悶了口酒,嘆息了一聲,“以後我陪你一起過。”

朱大腸也喝了一杯,大聲道:“對,一起過!”

相柳冷白的面板上染了酡紅,褪去了幾分清冷,醉酒微醺的眼睛朦朧中帶著溫柔的笑意,直勾勾地盯著小夭說:“好!”

小夭說:“你可有心願?”

朱大腸邊喝邊說:“我新一年的心願是醫術可以突飛猛進!長遠的心願是可以成為像神農王那樣的神醫!”

小夭回頭,跟朱大腸碰了個杯,“祝你心願成真!”

又對著相柳重複一遍:“你可有心願?”

相柳眯著眼睛仔仔細細地想了許久,拖著尾音說:“有!”

小夭伸著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只聽相柳緩緩開口:“我新一年的心願和長遠的心願是一樣的,希望可以陪你日日年年,長長久久。”

朱大腸笑他沒出息,告訴他每年都要有新的願望和新的目標。相柳只是笑,一杯接一杯的飲酒,卻不回話。良久,抬頭望向小夭吐出兩個字:“你呢?”

小夭將目光探向窗外,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夜空中,散發著幽幽的光芒,滿天的繁星不停地眨著眼睛,遙遠的星光在高處閃爍,一切看起來既真實又夢幻,她輕聲說:“我的心願已經實現了。”

小夭望著月亮,相柳望著小夭,兩人眼睛一眨不眨的,都看入了神。

“哐當”一聲,朱大腸的頭砸在了桌案上,響起了呼嚕聲。小夭無奈地搖了搖頭,把他拖到自己的榻上安頓好,轉過身來看見相柳一直掙扎著試圖站起來,似乎想要過來幫忙,可是酒精的後勁讓他有些控制不了身體,小夭忙過來扶起他,他晃晃悠悠地走到朱大腸身邊,把朱大腸連拖帶拽地弄到自己的榻上去了,然後再也沒了力氣,直接躺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