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戰太可惜了,並開玩笑是我拖住了他的後腿。一幫男人一點也不照顧我的情緒,居然當著我的面談論起女人的話題,有些聽上去很“色”。我的臉一陣陣發熱。好在不是白天,無論紅白黑都看不出來。

出於安全考慮,士兵們吃完飯撤到村外露宿。考慮到夜晚氣溫低,且有霜露,孫副官將連我在內的十幾個行動不便的傷員留在村裡住宿。

爾忠國抱著我找了一戶損毀不太嚴重的人家,清潔了床上的石塊碎屑,將我抱上去。儘管條件差得可怕,但總比露宿野外好多了。

我的傷口已經化膿,腫得高高的,我真擔心整條腿都會被鋸掉。

藉著電筒的光,他用淡鹽水仔細替我洗淨傷口並換上乾淨紗布。我緊咬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疼暈過去。

“幸虧子彈沒留在體內,否則更要命。”他非常輕柔地卷下我的褲腿。

“但是會留下疤。”我說道。心想就算能回二十一世紀,也沒機會穿超短裙和西裝短褲了。加上脖子上的傷疤。啊,我算是毀容了。

爾忠國微怔,眼睛下意識地看向我的脖子。“休息吧。”他關掉電筒。

一件衣服蓋在我身上,帶著他的體溫和他身上那股令人迷亂的氣息。

“我不需要。”我將他的衣服扯開,裹緊自己身上的軍裝,合上眼睛數羊。

爾忠國躺在我身旁說了句:“冷了再披吧,就在你邊上。”

疼痛的傷口讓我很難入睡,當我數到第三百八十七頭羊時,總算快被周公領走了,但屋外的一陣窸窣聲瞬間將我驚醒。

傷病員在隔壁一個院子集中,就在我們西邊,而響起動靜的地方卻在我們東邊。就算是傷病員夜起方便,不會捨近求遠跑東邊去。

黑暗中,我摸到爾忠國的身體,在他警覺地一顫時,我低聲道:“外頭有動靜。”

爾忠國直起身子,仔細傾聽了一會兒。“沒人。村裡有崗哨,村外都是咱們的人,放心睡吧。”

“可能是牲口。”我想了想,接著數羊。

羊越數越多,傷口卻越來越痛,每次呼吸幾乎都要倒抽一口氣。

“很疼麼?”他問道。

“嗯。”彷彿憋足了的淚水突然找到了宣洩的出口,我哭泣起來,“太疼了。”

一隻胳膊伸過來,輕輕將我攬入懷裡,像哄小孩一樣,但聲音淡漠:“別想著那裡,你總注意著,當然覺得疼。”

“我沒想著那裡。我一直在數羊,可還是很疼很疼。”我的手攥緊他的衣袖,極想狠狠地咬住一樣東西。

他的手上來抹我的眼淚:“我知道是很疼,子彈打穿能不疼麼?忍一忍就好了。”他更加淡漠地說道,鬆開了我。

我幾乎在祈求他:“你能讓我不疼嗎?比如……弄暈我。”我覺得這樣最好,暈了就不知道疼了。他完全做得到,除非他有意讓我遭受疼痛的折磨。

他突然捂住我的嘴:“噓,外面的確有人。”說罷,從我身上一躍而過,幾乎無聲地墜落地上,再一躍,從後窗翻出去。

我的注意力轉向屋外,讓我大吃一驚的是外面竟然有日本人說話的聲音,但聲音極輕,似乎很怕被人發現。

村裡怎麼會藏著日本人?

驚喜

我搬起傷腿,正打算下地,房門傳來“嘭”的一聲,開啟的同時,三個黑影幾乎同時撲進來,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隨即明白這是爾忠國的傑作。

什麼意思?弄三具屍體放到我床前,以為這樣嚇唬我,我就不感覺疼了?我立即又想到“變態”這個詞。

但地上三人的呼吸聲傳來,不是死人,我放心了一些。

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至少十個人。不久,孫副官和爾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