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孃的!見到我也不打招呼?”身後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我的肩膀緊接著被人勾住了。聽這聲音好像是……

一回頭,看到了陸副團長那張黝黑的臉,酒氣挺大,只是皮太黑實在看不出喝高了沒有,但從他那腦門、下巴和顴骨部位都泛著油光看,吃飽喝足是肯定的。

他的左臂仍吊著繃帶,像足了一位凱旋而歸的戰鬥英雄,只是那隻未受傷的胳膊為何不勾住爾忠國的肩?難道嫌他肩膀高、夠著費力?

爾忠國雙手抱拳朝陸副團長施禮:“陸旅長,您高升了,可喜可賀!”

出於禮貌,我也答道:“失禮。我眼拙,沒看到萬綠叢中一點紅的您,否則怎麼也得過去拜見。”

陸旅長得意地撓撓自己的腦袋:“弟妹真會說話!”黝黑的臉上泛出一點紅光來,“先前打仗,他孃的沒機會招待你們,今天你倆無論如何要賞臉跟我喝一盅。”

爾忠國豪爽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遲疑了一下,知道自己不甚酒力,喝多了難免頭暈,剛才那一大杯酒下肚已經感覺有點眩暈了,再來一大杯,豈不也跟那幫人一樣出醜?我貼著杯口淺呷一下。

“咦?沒誠意嘛。他孃的看不起我這個旅長?”陸旅長假嗔道。“是不是隻有師長才配跟弟妹喝一杯?”

“看您說的。我不會喝酒。”我假裝喝多了,身體搖晃一下。他跟前面那個軍官不同,再用看蚊子那招不管用。

“你說咋辦吧?弟妹不肯給我面子。”陸旅長朝爾忠國發牢騷。

“我認罰!賤內的確不能喝酒,我替她喝。”爾忠國從桌上拿了一個玻璃杯,倒滿酒,足有三百毫升,“咕咚咕咚”跟喝白開水似的灌進了喉嚨裡。

旁邊有看熱鬧的驚呼:“海量啊!”

我瞪大眼睛,乖乖!若不是親眼所見,還真不知道喝酒這麼大膽的人。這個傢伙之前至少喝了一斤,現在居然面不改色地又灌了這麼多,不怕喝出毛病來?而且,好像沒見他去過廁所。那些酒都喝到哪裡去了?

陸旅長也愣了。一般人若看他那個喝法就知道什麼叫知難而退了——在場的沒幾個敢這麼喝的。

“他孃的,都讓你喝了,有什麼意思?我就是要跟弟妹喝。你替她喝不算!”陸旅長開始耍賴。

我微微蹙起眉頭,看來他是衝我來的——專門挑釁呢。這會兒仗打完了,生死不是最重要的了——官階高了,氣粗了,人牛了——“英雄本色”便使出來了。依我看來,他那四房姨太太多半不是因為情投意合才嫁給他的。

“弟妹,怎麼樣?給不給面子?”他粗聲粗氣地問道。

自知躲不過去了。“給!”我堅定地說,將杯子一舉,捏著鼻子喝了進去。

奶奶的!難怪國民黨打不過共。產。黨,都是這等貨色掌握軍政大權,如何勝得了?

“還有兩杯,弟妹,再幹!”陸旅長還沒打算放過我。

我裝作酒要漫出喉嚨的痛苦狀,憋住氣不呼吸,沒過一會兒,臉自然會紅,接下來是我的表演節目——這招用來防止黑臉旅長再折騰我——我腦袋左右晃著,腳下扭秧歌似的站不穩,然後,就到了最精彩的部分——向後倒。

這招也得冒點風險,向後倒,萬一沒人接住,那可是要跟地面直接親密接觸一次的。我下的賭注就是爾忠國會接住我。

但我失算了。他這會兒不知是喝多了反應遲鈍著,還是根本準備看我的笑話——沒來扶我。

我的向後倒被一個路過的大胸脯女人承接了。我很舒服——軟著陸,那女人心裡一定要恨死我了——白白被砸了一下敏感部位。

“啊喲!儂咋搞滴喂!”嬌滴滴的聲音從那大脯子女人喉嚨裡傳出來。

我依舊塌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