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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挪窩——既然是在演戲,當然要演的到位,這會兒立即直起身去道歉不等於承認自己裝醉嗎?我就賴在你身上了,算你倒黴。誰讓你正好擋在我躺倒的軌跡上呢?
那女人一口上海腔,聲音倒是很好聽,可惜脾氣不太好,“痛煞來!”胳膊使勁抵住我,猛地一推,我便歪歪扭扭地向前倒去。
這次找對人了——爾忠國接住了我。他的手溼漉漉的,像洗過一樣,而且滿是酒氣。難道他用內力迫出那些酒的?
正常情況下,他此時會藉口“賤內喝醉了”等理由帶我離開這裡,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然而,麻煩事來了——那個上海腔的女人纏上了爾忠國。
“啊喲喂!痛煞寧啊!”那女人捂住大胸脯朝爾忠國嗔道,“儂拂要走。”說著話身體已經貼到爾忠國身上了。
爾忠國沉著臉讓開,那女人哎喲了一聲又粘上來。借酒三分醉,女人抱住他嗲嗲地說道:“……吾呼吸儂……”
爾忠國的臉紅了一下,將那女人甩到一旁的座椅裡,拉起我便向外走。那個女人拍了一下腿,剛要站起來追,卻被另外一個剛過來的軍官攔住了拖到一旁去。
陸旅長還在大叫著別忙走啊,酒還沒喝到位哪!門口傳來喧譁,有人大聲傳話:“關司令駕到!”
時機
宴會廳裡的人無論站著的,坐著的,東倒西歪的立即端正了身形,主動夾道相迎。
通道盡頭走進來一個頭剃得幾乎成光頭的軍官,三十五、六歲年紀,濃眉大眼,身材魁梧,氣宇軒昂,給人以英武威嚴的印象。
“關羽?”我嘀咕道,“嘿嘿!不可能!”
爾忠國停下,迅速拖著我閃到歡迎的佇列中。
“怎麼不走了?我的腿發軟,再不走,只能讓你揹走啦。”我埋怨道。
“閉嘴!”爾忠國低聲喝道。“關司令到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抗日名將關麟徵將軍。從人群的低語中我總算反應過來。
“啊,是他呀,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好威武哦。”我踮著腳、拉長脖子看過去,幾乎在喊叫。周圍的人不滿地看向我。我意識到自己的嗓門不該這麼大,有喧賓奪主之嫌。
爾忠國拉我走到人群后排。我感覺腳底輕飄飄的,很想笑,但不知道為何很想笑。
關將軍一路走來,與夾道兩旁的人一一握手。
“我也想跟他握手,”我倚在爾忠國身上說道,手臂往前伸,但距離不夠,必須擠到前排去。
“你喝多了,從現在起閉嘴。”爾忠國攬住我的腰,看似防止我摔倒,其實將我向後拖。
“我閉嘴。”我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又嘟囔道:“你讓我閉嘴就閉嘴麼?”說著話,已經被他拖到桌旁坐下。他拉住我的雙手,掌心相對,一股涼氣順著手臂向上攀升,行至肩部以上猛然下沉,帶出一股渾濁的熱氣經由手掌傾瀉出去。頭腦發脹的感覺立即舒緩。
“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能喝了。”我點點頭,“除非你自己願意醉,沒人能灌醉你。”我撤回手掌,在他臉前劃了一個大叉叉。
“別動,手放平。”他命令道,又抵住我的手掌。
“爾營長,關司令有請。”一個年輕軍官出現在我們面前。順著他請的動作,我看到被一群高官圍住的關將軍,就在不遠處。
“他早就不當營長了,是爾特務!”我糾正這位軍官的話,“特務你懂嗎?心狠、手辣、四肢發達但大腦缺氧、眼睛長在頭頂的那種人。”
年輕軍官困惑地看著我不明所以。我笑了起來。
爾忠國站起身將我擋在他身後:“賤內喝多了,見諒!”他對那個軍官說。
什麼賤內、賤內的;這麼難聽,不帶賤字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