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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梅野令人意味深長地說道。
“是。”爾忠國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我一直在聽他們談話,終於理清了思路。爾忠國跟這個郵務觀察員私底下是有點貓膩活動的,但爾忠國還有另外的如意算盤要打,跟日本人的斡旋完全是出於掩護需要,並非任務。此次他藉助池春樹營救我的機會,策劃了一場計中計,不但劫走了日本人的貨,還為他不便去醫院治療的槍傷找到了合法治療的理由,並藉此苦肉計更加贏得梅野嶺人的賞識和信任,今後開展地下工作也會更順暢些吧。同時,不得不提及另一件事——他借力打力,成功地留下我,沒能讓池春樹帶走我。
好狡猾的爾忠國啊。用老謀深算來形容他一點不為過吧。
他的心機何等深沉,我怎麼能玩得過他?他讓我參與整個過程,是否就在暗示我不要輕舉妄動、我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因此跟他玩心眼一點勝算機會有沒有呢?
後背一陣冰涼,輪到我直冒冷汗了。
特護病房
“出來,柳拾叄!”爾忠國對躲在屏障後的我說道。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出去。
“把藥膏拿來。”他說,已經躺了下來。
此刻病房裡沒有探訪的客人,難怪他用命令的口氣叫我出來。可惡的是他叫我“柳拾叄”。
我遠遠地將藥瓶摔過去。他沒接,任由那瓷瓶墜在被褥上。“過來。”他命令道。
“我餓了。”
“過來的勁兒也沒了麼。過來!”
“做什麼?”我警惕地看著一臉輕鬆的他。
“幫我抹藥。”
“你的手好像沒被子彈打壞吧?”
“我讓你過來就立即過來,少羅嗦!”他雙眉一挑,滿臉霸道之色。
我咬了咬唇,還是走了過去。“弄疼你別怪我。我沒幹過這活兒。”
他掀開被子,將衣服撩上去,露出排列整齊的幾塊小磚頭,其中一塊小磚頭被砸了個小洞,變成
彩色的。
我的手又開始發抖。“怕什麼?我還在喘氣。”他冷漠地說道。
我從桌上拿起棉籤沾上藥膏,卻不敢去觸碰那個血肉模糊的小坑洞。
“把你打我時的兇狠勁兒拿出來呀,膽小鬼!”他鄙夷地看著我。
我猛地將藥膏填進那個小坑裡去。肌肉跳動了幾下,但他沒發出哼哼聲。過了會兒,他的聲音愉悅起來。“果然是好東西。”
“你就不怕子彈在體內跟肉長在一起,化膿,然後感染,最後要了你的命?”我想起老六說他很
能忍。的確如此。如果是我,即使不叫出聲來,也一定哼哼唧唧半天。
“我會讓這種事發生嗎?”他嘲諷地說道。
我掃了他一眼,果然那副德性——嘴角上勾彎起一個弧度。
“不知道是誰把自己的肉出租給子彈居住了很多天?”我丟下藥瓶,對他的自負難以忍受。
“忍痛割愛的感覺是不是很糟糕?”他突然轉換了話題。
我沒回答他。他這會兒緩過勁來,又開始以打擊我為樂了,可我不會被他激將到。
“你今天的表演雖然不太出色,但還算及格,值得恭喜。我打算獎勵你一點什麼。”
我默不作聲。
“自由如何?”他過了一會兒說道。我的心臟不規律地急跳一下。
淡定,我對自己說,就當他的話是放屁。他不止一次這麼玩我。
“真正的自由。”他又說道,聲音充滿誘惑,“現在我已經忙完了手頭的事情,可以考慮一下這件大事了。我說它是大事,應該沒錯吧。”
我忍住憤怒,斜睨他:“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