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臺階,繞過門廊轉到那個和尚禪房後面,距離他們約十米,凝神細聽,還真讓我聽見了。

“……雲遊至此,施主跟我佛門頗有機緣,老衲有意收你為徒,不知施主可願入我佛門?

我聽到池春水吃驚地啊了一聲,未作回答。

“施主不必急於回答,老衲五日後方才離開此地,你隨時可以過來本寺。”

“我——呃,承蒙大師厚愛,但是我,我並不想出家,從未想過。”

“可是因為身邊那位女施主?”

“……”

“老衲早已看出。可惜,她與你並非有緣之人,長痛不如短痛。你非凡塵中人,何須踏足凡塵之事呢?”

“大師,我愚鈍,聽不懂您說什麼,我就是一個凡夫俗子。”

“唉,凡塵種種皆為應劫而生,老衲有意渡你跳出紅塵外,你若執意留戀,勢必劫難重重啊。”

老和尚說得離奇,我聽得心驚。這和尚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為了收徒弟連恫嚇的手段都使出來了。

要不是看著他是老和尚的份上,我真想衝進去直接把池春樹拖走,讓他一個人在那裡唧唧歪歪去。

“哎,拾伊,那老頭跟春樹說些什麼?”鄒淼玲悄悄過來問道。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凡塵再劫難重重也是現實世界啊,我沒想過逃避,出家避世我是做不來的。”

“唉,命該如此啊。也罷,你不願,老衲也不強人所難。但是,你須記住,貪戀的往往是劫的根源,放下才可獲得新生。”

“謝謝大師教誨。我,可以走了嗎?”

“去吧。”老和尚嘆息。

以為池春樹該往外走了,但他又停住。

“大師,既然您什麼都看得清楚,冒昧地問一句,誰是她的有緣之人呢?”池春樹的聲音略顯緊張。

我屏住氣聽老和尚給答案,因為我更急於知道。

老和尚半晌不出聲,突然說道:“阿彌陀佛,天上地下,前世今生皆有可能。”

不等於沒說嘛。我洩了氣,這老和尚故弄玄虛,一定是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直接說出來不就得了,討厭。

“唉,老頭說什麼?”鄒淼玲又問我。

“他想勸春樹出家。”我低聲告訴她。

“我靠!他敢?”

她這一聲很響,我連忙又捂住她的嘴。

我倆俯低了身子做賊一般踮著腳離開那裡。

見到池春樹他還是那副平靜溫和的模樣,彷彿根本沒將老和尚的話放在心上。

我卻沒法像他那樣淡定。如果老和尚真的是那種料事如神的高人,我則是禍害春樹遭殃的紅塵根源。唉,乾脆說我是紅顏禍水得了。

我會成為春樹的劫難嗎?不要,我寧可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也不要成為禍害春樹的女人。

“走走走,回去!該拜的不該拜的都拜了。”鄒淼玲挽住高銘銳的胳膊往門口走。

“等等,我還想和那個師父說幾句話,你們等我一會兒。”說完,我立即往老和尚的禪房走。

老和尚又在打坐敲木魚,我剛跨進屋還沒來得及開口,他便說道:“女施主既然都聽到了還來問什麼?”他根本沒看我便知道是我來了。

我吃驚不小,但當我看到他面前牆上的紅木牌匾時頓時瞭然,鋥亮的紅漆如鏡面反射出我的身影。

“我是聽到了。你這麼有本事,麻煩你幫我測一個人的運勢,我可以奉上最好的香火。”

“老衲不是算卦的。”他緩緩說道。

“可你會算,佛祖不是講究慈悲為懷嗎?要是你測得準,我給你當弟子好了。”

“女娃娃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