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文化街買些書來看。”

“去吧。”

“誰陪我去?”

“沒人。”

好意外,那就意味著我得到了非常寬泛的自由。

如果他不是男人,我真想抱住他親一下。

我興奮地立即抬腿往外走,上街去咯。

“站住!”他在我身後叫道。

我立即站住,不會這麼快就反悔了吧。

“帶錢。”

沒錢怎麼買書?我暗笑自己的性急。

一個轉身,我滿臉感激地看著他,微笑,真心誠意,為他做的正確而明智的判斷。

然而,觸及他寒潭般的眸,笑容凍結。他的態度不對勁兒。

他塞進我手裡一疊日軍軍用票:“就這麼多,算計著點兒用。”

“噯,謝謝。以後我會想辦法還你的。”我攥了錢,趕緊往院門口走。

沒人阻攔我,我暢通無阻地邁出大院,走到街上。

我不時回頭看是否有人遠遠地跟著,沒有。

再回頭,依舊沒人。

奇蹟啊,真的沒人管我了。耶!

我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叫了一輛人力車。“文化街。”我對車伕說道。

“好嘞。”車伕拉上我跑起來。“小姐出門怎麼沒打傘?這日頭毒著呢。”車伕好心地提醒我。

“出門急,忘打了。”我笑道。經他這麼提醒,覺得是該打把傘才明智。

一路看風景,儘管沒什麼新鮮的,但看到什麼都覺得舒坦。自由啊,難能可貴的自由啊。

我感覺離真正的自由越來越近——觸手可及。

到了書市,挨家看過去,儘管沒什麼值得一看的書籍,但我還是興致勃勃地一路看過去。

突然,一個戴米色涼帽的人從我身旁走過,撞了我一下。

“對不起。”那人摘下涼帽,向我道歉。

“沒關係。”我看也沒看他就說道。

“我們是否見過?”那人沒走,跟在我後頭。

“不可能。”我的目光沒從書上移開。

“同志,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沒見過。”他突然壓低聲音說道。

同志?這個稱呼很奇怪。這裡沒人這麼叫。難道是我的手鐲帶過來的另一位時空旅行者?

我看向他,很陌生的一張臉,卻對我露出熟人般的笑容。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認真地告訴他。

“小辛同志,你不認得我了?我可是表哥啊。”他神神秘秘地看了一眼周圍,暗暗向我露出四指。

我一驚。難道他認識辛鳳嬌?他叫我同志,一定是了。可是,他認識我,我不認識他呀。

“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姓那個姓。”我疾走幾步。

那人仍然跟著。

“再不走,我叫人了。”我嚇唬他道。

那人露出吃驚的表情:“小辛同志,你怎麼回事?連自己人都不認識了。我們可是一直在找你,到底出了什麼事?”

“出大事了。”我站住,“我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拜託你別跟著我。”

我留了個心眼,此人為何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此時出現?難道是爾忠國故意派來試探我的?

很有可能。

“老家的人一直很惦念你。這是我的聯絡地址。我會等你方便的時候過來一敘。”他一邊說一邊在一張紙上刷刷地寫著。話說完,字也寫好,遞給我,匆匆離去。

紙上寫著潦草的繁體字,是家店鋪的名字,在亨利達鐘錶店邊上。聯絡人寫著洪老闆。

我想了想,將紙塞進口袋內。

遇到這件事,先前的心情陡然被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