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此之外,免談!”

“好。”他抿唇說道。

“同意離婚?”我怕自己聽錯了。

“對。”他的眸深邃無比。

好意外!

我的心突突急跳。

“離婚?”我又問了一遍。“真的嗎?”

他在冷笑:“是。”

我感覺嘴角在抽搐,我在笑吧?可是一時笑不出聲來。

太意外。

彷彿一個人卯足了勁兒拔河,突然對手力道全無、放棄了爭奪,於是摔了個大跟頭,但是很值得高興——我正是那種感覺。

我咬咬自己的唇——疼——不是做夢。這就是說他願意放我一馬了。

他總算想通了。

自由啊,我來了!

“謝謝你!謝謝你!”我終於可以笑起來,差點熱淚盈眶。

但是,他為何還攥住我的手腕不鬆開,而且為何咬牙切齒?

我好像高興得太早了——他在耍我!

“滿足你,但是有個小小的條件。”他說,仍將我的手腕捏在手裡。

“什麼條件?”在他提條件前我已經當頭捱了一記悶棍。

“把我當年送你的那對玉鐲還給我,我便跟你離婚。”他的目光落在我的金屬鐲上,帶著憎惡之色。

我在下墜,往深淵裡墜。“你當年送什麼東西給辛鳳嬌我怎麼知道?你叫我到哪裡找一對玉鐲還你?這不是成心為難我嗎?”我怒道。希望再度落空——在他剛給你嚐到希望甜頭的時候又驟然撤走那份甜頭。靠!

“是啊,那對玉鐲是毀了還是送人了,或是當掉了,反正你沒法還給我了是吧。對不起,辛大小姐,離婚的事情免談。”他使勁揉捏我的手腕幾下,輕蔑地丟開。

“你要鐲子找辛鳳嬌去要啊,跟我要算什麼?要不,你把我這鐲子拿去抵債?”我把手臂遞到他面前。心想諒他也拿不走。

他一抬胳膊,“鐺”地震開我的臂膀,“誰稀罕這破銅爛鐵?”

“有本事你就把這破銅爛鐵摘下來!摘不下來你二話別說離婚就是。”

“哼哼,相好的送的,在我面前炫耀是吧。”

“我沒有相好的。”

“那個姓池的雜種不是麼?”

“他……不算,他是我的男朋友,從前的。”

“是不是還有姓趙的,姓錢的,姓孫的,姓李的,都是從前的?”

我發覺自己蠢透了。跟他說那麼多話有用嗎?明明知道白費口舌還一次又一次苦口婆心地勸他——我是一頭大蠢驢!

“我發誓,爾忠國,我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原諒!”他錯過了坦白從寬的時限。我也放棄了救贖他的白痴念想。

他就是一頑抗到底、誓把一條道走到黑的大混蛋!

“你發過的誓可不少,但哪一條信守過?”

“這一條一定信守。”

“那就走著瞧吧。”他淡淡地笑,風輕雲淡、不著痕跡,卻輕易將我擊垮、潰不成軍。

五分鐘後,當他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的身體才被解開穴道、恢復自由。

他一手提著葛藤箱,一手拉上我穿過一節軟臥車廂、四節硬臥車廂,再穿過兩節硬座車廂,準備下車。

火車到徐家棚時已近午夜,去掉零頭,整個行程花費了十五個小時,真乃“神”速也。

迎接我們的是探照燈照射下的破舊月臺。日本憲兵、偽警、便衣以及特許做站臺生意的小商小販們在圍欄邊晃盪。

出口處分流,不同身份的人進入不同的檢票通道。有一條綠色通道是為日本人設定的,雖然也有日偽警憲兵維持秩序,但那個通道基本不受阻撓,只需有相關證件即可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