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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自明治維新後已成為先進科技的領頭羊。這不,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便已懂得設定安檢通道謹防“恐怖分子”襲擊,只不過是人工的。另外,大狼狗功不可沒,威嚴地蹲成一排幫助主子維護治安。
“有良民證的統統走這邊,沒有良民證的統統走那邊!”一個穿制服的偽警察提著喇叭叫道。爾忠國拉著我進入“良民證”通道。
“把良民證和車票都舉起來,舉起來讓皇軍看到!”“大喇叭”不停地喊話。
那邊,沒有良民證的旅客則被嚴加盤查,稍不留神,就會被當做形跡可疑者帶走問訊。
爾忠國將手伸進衣袋內,神色突變。“不好。”他說道,立即拉起我退向一旁、讓開通道。
“怎麼了?”他的神色讓我不由緊張起來。
“那個侏儒!”爾忠國蹙著眉,“他是個扒手。”
“證件沒了?”聽他此言,心頓時一沉。
“錢,車票都沒了。”爾忠國一臉的懊惱,“我堂堂一個……唉!”他捏起拳頭攥得緊緊的,卻不知火該往哪裡發。
這下紕漏了。我們若走“非良民證”通道,非良民的待遇是大大的,風險也絕對是大大的。
“等一等吧。”我思忖了一下,挽起他的手臂往出站的人流迎去。
“去哪裡?”
“找左大姐。”
爾忠國拽住我,只是片刻,他低聲道:“只有這樣了。她應該可以幫助我們。”
“是。”我踮著腳,朝人群裡尋找左大姐的身影。
她很容易辨認——抱著嬰兒,被兩個列車員一左一右攙扶著,緩步而行。
“左大姐!”我向她招手並迎上前去。
“大妹子!”她驚喜道,“可算看見你了。我還說怎麼這麼快就沒人影兒啦。”
“有件急事得麻煩大姐你。”我拿手指輕輕碰了碰嬰兒的小臉。他正在酣睡,周圍再吵也打擾不到他。
“大妹子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左大姐熱情地看著我。
“我們的證件、車票和錢在火車上讓那個侏儒竊了去。這不,臨出站才發現,我們正發愁呢。家裡有急事得趕回去,可這證件和車票都沒了,誰知道會惹什麼禍上身。所以……”
“這事好辦,”左大姐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待會兒你們跟我走就成,我那個冤家跟這裡的人很熟,讓他帶我們走職工通道。”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
“看你說的,我還沒來及得及謝過你們夫婦的大恩大德呢。”
三、四個彆著短槍的便衣勾著脖子站在稍高的地方往人群裡搜尋,似乎在找人。
“那就是來接我們的人。”左大姐看著那幾個人對我說道,神色卻有些發窘。“我那冤家沒來。”
我立即明白她擔心我們因她丈夫的身份鄙視她。
唉,只有有良心的人才在乎羞恥二字啊。
但我想爾忠國一定會為那個漢奸隊長的缺席而暗喜——風險又降低不少。
很順利地出了站,左大姐客氣地邀請我們去她那裡歇歇腳。爾忠國則順著我剛才的話以家裡有急事、不能耽擱為由婉拒了她的一番好意。左大姐沒再堅持,但硬要我們收下錢,並將帶下車的食品和水果塞了一大半給我們這才同意放我們走。
分手之際,我又囑咐她近些天給嬰兒洗澡時千萬注意別讓肚臍眼進水,並留下喬泰的藥膏給她塗抹下身傷口。
剛走出幾米遠,左大姐又叫住我們,遞上來一個特別通行證,說路上方便。
我感激地看著她,發現她真的很善良。
無法表達,我唯有在心裡暗暗祈禱,但願她們母子未來的路平平安安,少些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