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韓齊修面前,只能說出來一句節哀順變。

可也不知道是誰該節哀。

李春雷拉著路邊離開,臨走前,路邊回頭看了一眼。照片裡的韓蒙就好像在對他笑一樣,好像在說,傻邊兒,原來你也會為了我哭的這麼傷心。

他們往外走,碰巧商曄待著陳妍進來,雙方打了個照面,本來錯身過去了,商曄忽然回頭對路邊說:“邊兒,你等我一下。”

路邊紅著眼睛一抽一抽的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商曄他們就出來了,在外面的院裡找到了路邊和李春雷。

李春雷站在一邊兒正要點菸,看商曄來了,向他示意了一下,商曄搖了搖頭,李春雷就給自己點上了。

“你……還好吧。”商曄小心的問。

路邊只是嘆了口氣。

“……也別太傷心了,生死有命。”商曄安慰的說,“韓蒙,他……”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商曄應該算是第一個知道訊息的人,那天田念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其實已經明白了。但是生死大事,電話裡難保聽錯了,他不敢亂說,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給田念打電話,開始的時候沒人接,後來就乾脆關機了。陳妍問他怎麼了,他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後來接到了訃告,商曄也是一陣難過,陳妍更是哇哇大哭。她雖然跟韓蒙認識沒多久,可兩個人就是玩的來,她當韓蒙是很好的朋友,反倒是比商曄更傷心。

商曄想也知道路邊會怎樣,說到底,他們這代人都是無風無浪的長大,能感覺到的痛苦啊傷心啊難過啊糾結啊,其實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的,自己想不開。

但是朋友的忽然離世,卻是從沒經歷過的,不可言喻的悲痛。

陳妍站在一邊,神情也是十分悲傷。其實她回去美國,以後也是沒什麼機會見到韓蒙了,也許很久很久以後想起韓蒙,也只是一個在遙遠中國結識的朋友,那會兒玩的很好,回憶起來也是淡淡的,也可能若干年後根本連名字都不記得了,就像個擦肩而過的過客。

但是這跟死亡帶來的分別是不一樣的。

想到這裡,陳妍就更加難受,她揉了揉眼睛,不想當著幾個男人的面哭,就說:“我去趟洗手間……”便藉口離開了。

他們三個人站在那裡,誰也沒說話。

不一會兒陳妍回來,商曄提議把他們送回去,路邊和李春雷沒意見,商曄就載著他們回李春雷的店裡。

路邊一直靠著窗戶看外面,失神的唸叨,我還沒來得及跟濛濛說句再見呢。

車拐出去的時候,商曄在後視鏡裡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轎車挺在外面,印象中跟田唸的有些像。他還奇怪為什麼田念不來送送韓蒙。此時卻已經明瞭。

原來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遠遠的看著韓蒙,靈堂人太多太亂了,他只想和韓蒙單獨的待一會兒,最後的一會兒。

到店門口的時候,李春雷先下的車,路邊在副駕,本想一起下去,卻被商曄拉了一下。李春雷瞟到了,叫了陳妍一聲,“陳妍,你中午想吃什麼啊,走,進屋,哥給你做。”

“啊……”陳妍順著李春雷的話下車,不假思索的跟在他後面進了屋,“我不知道……沒胃口……”

車裡面又剩下他們倆了。

“你想說什麼?”路邊聲音有點啞,帶著鼻音。

“你……真沒事兒吧?”

“又能怎樣?”路邊淡淡的回答,“濛濛也回不來了。我就是……就是覺得,怎麼會這樣……他還那麼年輕……”

商曄嘆了嘆氣,“人從一出生開始就在倒計時了,他只是比我們都短一些,大家的終點都是一樣的。你記不記得《我與地壇》?死是不必急於求成的,死是終將會到來的節日。韓蒙……只是先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