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再沒有時間陷在思想的泥潭中了。

最後他得感謝這一天是星期五—馬丁走前最後一個上課的日子。如果他要對付安全理事會的軍隊,那麼他很高興有個週末來做這件事。他想到卡西,嘆了一口氣;他斷定她幫不上忙。盧克·戴呢?不行。盧克對付警察可以,但不會願意捲入嚴重的麻煩事件之中。對付聯合國,喬治心裡說,盧克絕不是他的幫手。他忽然覺得戴維·蓋茨會是個更好的夥伴,喬治想,運氣好的話、這天早晨會在公共汽車站上遇到他。

他的確在公共汽車站看到了戴維,但沒有時間商量事情。當戴維出現時,他要乘的公共汽車已經到了,只來得及在上車時跟他說了一句:“四點鐘在地鐵站見,有要緊事。”

戴維又驚又喜,張開嘴巴,露出他的大門牙。為了使他理解這個話的迫切性,公共汽車開動時,他把頭伸出車窗,對在人行道上向後退的戴維投去命令式的一瞥。他收到了答應的回電。“戴維老兄看來很高興,”喬治想。

“他想要好好辦這件事。但願他知道要辦什麼事時也這樣高興。”

這天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考慮事情。兩個星期忽視家庭作業看來得到了報應,喬治得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聽課。到下課時,聯合國的事好像不是真的,喬治懷疑整件事情都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

在公共汽車上,這些懷疑又漸漸消失,因為一路上他看到了標語。它們全都通知同一件事:保證安全!悉尼海岸外舉行聯合演習!人們對著他們在看的報紙狠狠皺起眉頭。喬治感到像犯了過錯似地買了一份報。報上沒有什麼新東西,幾乎全是各國要人的談話,他們一致認為對悉尼並無威脅。安全理事會說,選擇這個地區作為演習之用,只因為海洋條件適宜,世界上任何地方找不到。美國說安全理事會負有重大責任,美國的忠實盟國澳大利亞負有重大責任,世界指望澳大利亞在這一重大演習中加以配合。英國說英聯邦將派專門觀察員到澳大利亞。俄國說它的心向著悉尼人民,因為他們對安全理事會軍隊這種高壓的和沒有必要的進軍一定會感到不痛快;俄國確實也將派出大批軍隊,但保證悉尼的安全不受威脅。一些小國家說演習對世界安全是必要的,因此,為什麼不能在悉尼海岸附近舉行呢?法國表示無可奈何。

澳大利亞總理說澳大利亞深切關心世界安全,相信冷靜的悉尼人十分理智,絕不會恐慌,全國都羨慕他們有這個機會來表現他們自己。在公共汽車上看報的冷靜的悉尼人越來越糊塗了。

喬治仔細看了幾頁報,感到這件事是沒有什麼疑問了。便把報折了起來。

很好,作為一個澳大利亞人,竟得到那麼多的同情和關心——但沒有一個人解釋一下到底為什麼要舉行演習,沒有一個人裝作這是一件平常事,每一個人,甚至包括安全理事會在內,似乎都很驚訝。毫無疑問——所有這些準備都暗暗針對著馬丁和太空船。喬治焦急地跳下公共汽車跑回家。他換掉校服,盡力裝出一切正常的樣子:他動作安靜利落,避免任何可能的耽擱,趁他媽媽以為他準備好幫忙之前,又悄悄地溜出了家。他把報紙一起帶走了。

從那喂貓老太太走的小巷跑下伍盧穆盧灣海濱時,他看到盧克·戴從一條橫街走來。喬治不想停下解釋,用手指指地鐵站,只管一路跑。盧克抬起眉毛,靠在牆上,不想表示不安,但他的目光充滿疑問。

“隨他高興吧,”喬治想,跑過多美恩公園,來到地鐵站進口。戴維充滿了好奇心,早已等在那裡。

“我需要聽聽你的意見,”喬治喘著氣說。戴維點點頭,鄭重其事地把上唇抿下來包住他的大門牙。

喬治在找一個安靜的合適地方談話。他剛想到一個可怕的念頭:間諜!

聯合國的事你怎麼也說不準,很可能有間諜。他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