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如同他平時一樣。

“可以私下談談嗎?”他嗄聲問道,想讓她知道他這些日子的想念心情。

“不行!”易伯倫大聲回答。

易青青拍拍爸爸的手臂,要他別衝動。

“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私下談的話題了。”她說。

白裕承胸膛劇烈地顫動著,一股巨大聲潮在他胸腔裡激盪著,頻頻催促著他開口。

告訴她——沒有她,他連未來都不願去想,他還要那些事業做什麼呢!

白裕承張開嘴,卻又只能無力地頹下肩。

他真的說不出口,他沒法子在瞬間將自己幾十多年的夢想都拋在腦後。

“如果……”白裕承啞聲說道。

“沒有任何假設性的問題。這是你一向掛在嘴邊的話,不是嗎?”易青青希望自己表現得夠好,口氣夠冷靜。

她現在只想一勞永逸地解決她與他之間的關係。

他的脆弱,對她而言太致命!

“你請回吧。”她別開了眼。

白裕承站在原地,不想移動也無法移動。

“青青,明天就給我辭職。”易伯倫命令道。

“爸,我已經辭職了,你放心吧。”易青青說道,想擠出一個笑,嘴角卻像痙攣似地抽動了一回。

“做得好!”易伯倫拍拍女兒的肩,一手指著門,對白裕承叫囂道。“你們現在已經毫無關係,你可以滾了!”

“爸,我們先回喜宴上吧,總不好離席太久。”

易青青勾著爸爸的手臂,走到門邊,隨手抽起插在電源開關上的房卡。她開啟門,走出了房間,把白裕承當成隱形人,自始至終都未再看他一眼。

白裕承敗犬似地倚在牆邊,低頭瞪著自己的大掌。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發現了自己的雙手正在顫抖,而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制止,如同他不知道該如何釐清他未來的路一樣。

他的人生究竟需要什麼?他又真的有法子讓她就此走出他的生命嗎?

無數的問號在他的腦子裡打轉著,摧毀了他原本引以為傲的聰明,因為——他完全想不出答案。

婚宴過後一個星期,易青青並未再見到白裕承,他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來。

她想,他應該是死心了!

畢竟,他是一個那麼注重投資報酬率的人,怎麼可能把籌碼押在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上呢?

況且,她下個月就要到日本了,他們之間的從此不見,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妹妹們已經為她安排了日本的住所,也替她想好了說詞,就說她到日本工作,結婚又離婚。如此一來,她明年帶著孩子回臺灣時,便不會招來什麼耳語了。

對她來說,除了對白裕承的感覺,總讓她感到悲觀外,她真的覺得老天爺待她實在是沒話好說了。

事實上,就在爸爸與白裕承見面的隔天,她便告訴了爸爸,關於她懷孕的事情。

爸爸當時氣到已經拿起菜刀往外衝了,是她拚了命才阻止了他。

父女兩人抱頭痛哭了一番後,爸爸同意了她想一人扶養孩子的念頭。

爸爸說,她已經夠苦了,他不想再加重她的難過了。於是,她很幸運地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援,現在就等著收拾行李,到日本展開新生活了。

這一天是星期三,是易青青上日文課的日子。

她吃完了爸爸準備的豐富午餐,提起課本袋走出門。

“爸,我出去上課了。”

“小心一點,不要跑、不要跳。要不要我陪你去?”易伯倫一聽到她要出門,就忍不住開始緊張。

“爸,我是孕婦,不是小孩,也不是病人。”易青青柔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