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見怪。”

岳母姓魏,何懷卿是知道的,如果她肯見他們,才是稀罕事。他道:“有大哥招待我們,我們高興還來不及。”

袁克己挑挑眉,笑了下:“那咱們今夜就盡情暢談,不醉不歸罷。”說罷,袖手在前帶路。搶親那天,與何懷卿有一面之緣,只知道他身手不錯,今日得見,發現此人舉手投足落落大方,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帶著與生俱來的卑微。

大概這是搶親成功帶來的自信吧。袁克己皺眉,何懷卿是不是把他當做手下敗將了?

墨竹暗中觀察兩人,雖然早料到為了兩個家族,他們不會意氣用事的大動干戈,但現在這般和諧,也著實讓人不安。

夜幕降臨,岸邊的燈籠光亮倒影在湖中,隨著波紋輕擺,像搖曳的星辰一般璀璨。

袁克己在湖上的船舫裡宴請妹妹和妹夫,這裡遠離何家人所住的院落,也與岸上隔離,不怕人偷聽,當然發生任何事,其他人亦是愛莫能助。

何懷卿把佩劍留在了屋內,此時並沒帶武器,但袁克己腰間卻掛著佩刀,這顯然不公平。墨竹在踏上船之前,低聲道:“哥,別帶這東西了,一會船動起來,多危險。”

袁克己回眸問妹夫:“何公子,也覺得危險?”

如果袁克己想藏兵器與刀斧手,這船舫是他的,多少都藏了,沒必要明晃晃的掛在腰間,讓他看到。再說了,就算袁克己有兵器,真正動起手來,他也有自信不會輸他。何懷卿笑道:“隨身佩劍,大哥帶著習慣,沒必要特意摘下來。”

墨竹心裡隱隱不安,但這兩人要做什麼,不是她能左右的。心裡默默祈禱,希望一切平安吧。

一張方桌擺著尋常菜餚與一壺清酒,十分寒酸。袁克己先坐下,道:“我沒讓人太過張羅,圍在小桌前吃飯,才像一家人。”

何懷卿道:“大哥肯認我這個妹夫,何某人榮幸之至。”他坐在袁克己右手邊,妻子亦落座。

墨竹沒看到侍女或者歌姬,這桌上只有她一個女人,看來斟酒這事得她來了。她便笑盈盈的拎起酒壺先給大哥斟了酒:“懷卿在來的路上,還擔心你不認他呢,我說我哥哥喜歡結交能將賢才,你這麼厲害,他肯定喜歡你。哥,你覺得你這妹夫如何?”

袁克己笑道:“著實厲害,我額上這道傷全拜他所賜。不過,搶親這種事,一般人幹不出來,我開始還以為是流民□,真沒想到是何家做出的行徑。令堂好歹做了十幾年節度使了,怎麼兒子們還是一身匪氣。”

墨竹笑容一僵,這可不像是拉近感情的話,分明是在挖苦何懷卿。她一邊給丈夫斟酒,一邊擔心的看他。就見何懷卿鎮定的答:“流民在南山關做客時,衣冠士族毫不手軟。我爹只做了十幾年的節度使,相差的確實很遠。”

所謂在‘南山做客’是指有流民逃難路過南山關的時候,當地計程車族對他們進行打劫,有幾個家族因此積累不少財富。何懷卿在說,做強盜,還是你們士族在行,我們還得繼續跟你們學習。

“……”袁克己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默默的斟了一口酒。

墨竹不知道‘南山做客’的含義,但見到哥哥不說話了,想是何懷卿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自己默默的斟了杯酒,小口飲著。

袁克己道:“你們想過沒有,就這麼把墨竹搶去了,天下人會怎麼看她?多少人咒她死,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妹妹,被你劫去了,我日夜擔心,就怕她想不開尋短見。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饒不了你!”

何懷卿看了眼妻子,才道:“墨竹深明大義,絕不是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無知女流。我能娶到她做妻子,是我何懷卿幾世修來的福氣。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絕不敢有半點辜負。”

袁克己聽了這話,當即大怒,拍案而起:“娶?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