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新郎將蓋頭掀開,在場的村民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動不動的,沉默蔓延開來,但只要有一點不對,就會全然爆發。

新郎扭頭看向阮大平,他的頭髮變得花白,眼角也滲出了血跡,混雜著眼淚一同流了下來。

“爹——”他突然淒厲的叫了一聲,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這一句像是一個引子,村民們像是預料到了什麼,急忙向著屋外跑去,有些人連腳上的鞋都顧不上了。

因著村民的衝撞,鬱凌北很小心的將季眠護在了懷裡,他的手就搭在季眠的肩膀上,本來是虛虛的攬著,後來還是用了些許力氣,然後一路退到了一旁。

一時間,除了被新郎叫住的阮大平,其他的村民都已經跑了出去。

新郎看都沒有看季眠和鬱凌北,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阮大平,“不是說,我要有新娘子了嗎?我的新娘呢?”

新郎的臉上似笑非笑,一時間陰雲籠罩到了小院的上方,隱約間還能聽到有人在哭泣的聲音。

“新娘,”阮大平的語氣顫抖,但還是堅持把話說完了,“新娘就在你懷裡。”

新郎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新娘,新娘的眼睛依舊緊緊的閉著,安詳的,是一尊不會說話的屍體。

她面色含笑,明明已經死去了,卻彷彿聽到了阮大平的話,也感受到了新郎的注視。

漸漸的,她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似乎是要裂開了。

新郎卻有些欣喜若狂的樣子,他低下頭貼住新娘的臉,感受到新娘冰冷的體溫,似乎是觸碰到了什麼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

陰雲慢慢的散開,阮大平也長舒了一口氣,他一邊伸手擦拭著頭上的汗,一邊開口說道,“把,把,把儀式舉行完吧。”

新郎沒有反對,他就貼著新娘的臉,又喊了一聲,“夫妻對拜。”

沒有人回應,長久的靜默,嗚咽的風聲,阮大平卻有些如釋重負的樣子,他也閉上了雙眼,滿臉解脫。

季眠和鬱凌北就在一旁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幕,此時此刻,他們就像是局外人一般,無人在意他們。

下一秒,阮大平徑直倒了下去,他的臉上滿是血跡,已經看不出來本來的面貌,而身體四肢開始腫脹,似乎是長期浸泡在水中的原因。

季眠看向新郎,他只是呆呆站著,似乎對身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覺,“夫妻對拜”的聲音結束後,新娘並沒有醒過來,只是新郎竟也無動於衷。

寂靜之下,屋內的牌位突然碎掉了,然後奇異的化為了灰燼。

新郎這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他輕輕的將新娘放下,衝著牌位消失的地方磕了三個頭,口中還唸唸有詞。

“願——保佑。”

季眠有心想聽清他究竟說了什麼,卻發現這像是觸碰到了什麼關鍵詞一般,完全無法辨別中間幾個字到底是什麼。

新郎唸完之後,忽的轉身看向了季眠和鬱凌北,他的表情悽然,竟是對著季眠和鬱凌北也重重的磕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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