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宇文嵐入內。

我想,他一定會喜歡的。

宇文嵐聽我如此說,瞧了我一眼,沒見著開心與否,只是道:“公主有心,不知能否再討一份名帖?臣想帶一位朋友去。”

這詩文會乃是世家盛會,世族在京城勢力強大,即便是父皇,也是不好囂張的,我得了倆分名額,卻已經是難能了,我一時很為難。

宇文嵐並未強求:“若是不行,便罷了!”

我哪裡聽得他這麼清淡的口氣,一時便將自己那份給了宇文嵐,當時看他略略一彎的嘴角,雖不見笑,已經有風華絕代心神搖曳的感覺了。

好吧,犧牲個把,換得駙馬開心,挺值。

然而我沒能去,後來卻聽閨中某位好友提起,當日陪著宇文嵐在詩文會上一鳴驚人的,卻是殷傲霜。

從此宇文嵐在京城如魚得水,而我卻與殷傲霜結下了大疙瘩。

本來我與她第一回合,唔,其實因為宇文嵐在,我們的那個回合連見面帶離開維持了僅僅半刻不到,就已經煙消雲散而去。

很多年後我在想,估計這第一面就預示了我倆這種不平等的對抗,從來都是以我的失敗而告終。

誰讓她是宇文嵐所謂的青梅,誰讓每一次我在她面前發脾氣,總是會被宇文嵐逮著呵斥,誰讓我辛辛苦苦的討好宇文嵐沒見著他肯輕易笑一笑,然而每次見著他和殷傲霜在一起,卻總是和風細雨的呢?

好吧我承認,此女清雅恬淡,又嫻貞氣靜,熟讀兵書韜略,會寫錦繡文章,比起只會發脾氣耍性子的我來說,無論怎麼瞧,他倆站在一起都比我倆般配。

五年來我痛定思痛了幾回,終於深刻認識到,所謂真正的女人,大概就要像她這樣,有手段,有能耐,有心機,有韜略。

另外要不矯情,不頑劣,不驕傲,不纏人。

他母親的這事,一般二般的人是做不到的,比如我。

於是我只能是人家手底下的敗將,敗得那叫一個慘。

我本以為,我這輩子是見不著這位了,見不著好,見著了我還真不知道,我是該衝上去表現一下潑婦罵街般的潑辣呢,還是應該表現出你死我活般的神勇。

在我還沒有做好準備的這一剎那,居然又再見著這位了。

我卻只是無聲無息的站在一旁,眼瞧著這位依然端著她那一張風淡雲輕般的疏離和淡漠,施施然的從我身旁飄過,連眼皮子都沒有抬,連瞥一眼都不曾。

她依然還是這般,從未將我放在眼裡,以前是,如今依然是。

而以前,不論我是發脾氣,砸東西,用勢壓人都從沒能在她身上取得成果,不見硝煙的戰鬥中,我從來只能鎩羽而歸,他母親的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段位的平等戰爭。

她這般當我空氣似的從我身邊掠過,我倒是將她能細細瞧個仔細,五年時間,她是真沒什麼變化,當然,如今這一身品格估計離皇后僅一步之遙的嬪妃品服,五色彩繡織錦半臂,披帛嫋嫋,氣度遠非當日可比。

面容還是那麼精緻,瞧著,唔,就是那肚子稍稍有些個不同……

“臣妾拜見太后,太后聖安。”殷傲霜鶯聲燕語,款款衝著太后下拜。

太后見著她,面上倒是露出難得的一絲笑意,連帶她身旁沉著臉的葉新蘭也是一臉欣喜,果然,她總是能讓身邊的人都對她青眼,除了我。

太后抬抬手示意她起身:“快起來快起來,哀家不是說過嗎,你有了身子就不必總往我這跑,小心養胎才是!”

她又衝著葉新蘭道:“丫頭,還不快扶謹妃娘娘起來。”

葉新蘭應了聲,忙下階來攙住殷傲霜的手臂扶起她來,道:“娘娘,姑母可疼你呢,剛才還說要讓臣女把家父剛給送來的鮮水果往你那兒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