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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錯,君臣一派和諧。更兼著攜眷出席,席間更添了許多鮮豔明媚的面孔,總是將年前的殺伐血腥之氣沖淡了不少。
女帝今日身旁陪著的是徐侍君與安侍君,雖然品貌姣好,但家世門弟低微,。自一年前側君華陽公子歿了之後,他的兒子皇長子李秋便寄養在徐侍君名下。今日徐侍君參加宴席,恰帶了這孩子來。
李秋今年已經九歲,身量逐漸長開,眉眼肖似其父,不過較之其父,更顯清貴之氣。一張小臉粉雕玉琢般,坐在徐侍君身側,舉動似足了小大人。
女帝大概憐他無父,或者這孩子性格討喜,傳言皇長子很得女帝寵愛。今日他一入席,即用軟糯的童音祝女帝福壽安康,一旁早有擅察言觀色的官員,將李秋誇了又誇。那官員舌燦蓮花,竟是將女帝面上,都說得動了兩分溫文笑意,實屬難得。
聖旨即下旨攜眷赴宴,夏友向來不喜此類應酬,自然不肯進宮。英洛也調笑道:“衡哥哥生的這樣美貌,萬一被女帝看中,搶進宮去,我哭都來不及!還是藏在家裡保險!”
夏友哭笑不得,搶白道:“女帝要搶的人可不是,要藏著掖著的人自然也不是我!”
英洛回過味兒來方明白,這句話可是大大浸著醋意,竟是自成親以來,他初次吃起了周崢的醋!
她不禁又氣又笑,嘆道:“你兩個的官司,我再斷不清,憑你們自願,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夏友拿手擰了下她鼻尖,亦嘆道:“我兩個的官司,還不是因你而起?可嘆此時你竟撒開了手!真是可恨!”雖道可恨,目中纏綿之意未褪,俯身上來便在她頰邊印了一記,復又將她摟在懷中,作那親暱之事,一番光景,不足為外人道也!
二人自成了親,夜夜在一處。竟是新婚蜜月的日子。英洛雖被政事煩得頭痛不堪,但她偏有一個好處。無論在女帝處受了如何不堪的鳥氣,回到家來,均是端一張笑臉,哄得夏友歡喜無限,愈加繾綣。
因此,今日宮宴,英氏父子兄妹三人一桌,也不知是誰攜著誰了?
酒至半酣,宮中樂姬舞人一場場跳下來,佳餚美酒,鑲金砌玉的食皿銀箸,照著通明琉璃宮燈,真是一場繁華盛夢,霓裳悅事。
正在眾人享樂之際,忽聽得殿外一陣喧譁,有人大聲斥責道:“狗奴才,竟是將本王也不放在眼內了?陛下可有令,不許本王面聖?”語聲尚帶著一絲稚氣,竟是個少年的聲音。
眾人還未有何反應,多數外臣均在心內暗猜:能在殿外大鬧並自稱本王的,不知是先帝哪位皇子?
卻見得殿上皇長子已經惶然向女帝面上看去,倒底小兒,尚沉不住氣,口中喃喃道:“九皇叔?”
女帝面上已是鐵青,冷冷道:“將九王弟帶上來!怎麼說今日也是宮宴!”
外面已是一陣喧譁,小黃門揚聲道:“宣九王晉見!”
足音由遠而近,一殿的目光都盯著殿門口,不過片刻,便見得一位丰神俊朗的少年昂頭進來,年約十四五歲,頭上小玉冠之上東珠耀人眼目,面上一雙秋水燦眸,瀲灩非常,顧盼有輝。其下身著親王袍服,月白袍服之上隱繡富貴花團璀璨,更顯清貴之氣。身量欣長,玉容含愁,到得殿前納頭便跪,口中已道:“皇姐恕罪!新春之日,皇弟本不該來驚擾皇姐,但三皇姐在宮外,不知身體如何?她雖犯下大罪,到底骨肉血親,還望皇姐看在母皇面上,容臣弟前去探看一番?”不容得女帝答應,早已磕下頭去,將殿內地磚之上,磕出了一串血印子!
女帝眸色暗了幾暗,將拳頭握得死緊,旁邊李秋緊張的看看母親又看看殿下所跪王叔,小臉染上愁意,幾乎要急得哭出來。
這種時候,殿內眾人都停止了吃喝,靜闃無聲,唯有少年磕頭之時,將殿上玉磚撞得咚咚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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