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歲末,新年的年味似乎已經泛起,遠在鳳翔府的蘇軾自然憶起了眉山老家的過年風俗。歲晚相與饋問,為饋歲;酒食相邀,呼為別歲;達旦不眠,為守歲。家鄉的風俗儘管與鳳翔當地略有出入,但歲暮思歸的心情卻是一樣的。

於是,蘇軾再次作了三首詩寄給弟弟,把家鄉的饋歲、別歲以及守歲的鄉俗三事詳盡地回味了一番。

該過年了,蘇軾想到尚在監禁中的老百姓,這些百姓中有的是管押竹木,洪水捲走了那些竹木;或主持糧斛,陳糧年深日久黴變損失;或布帛質量低劣,估剝以為虧官;或糟渣潰爛,虛計以為實欠;或未繳納的贓物,交當時主典之吏負責;或敗折之課,均於作保人的家。

府衙中的官吏也知道他們無罪,但限於朝廷的法令又不好釋放他們。蘇軾是掌管欠賬事宜的,還得時常違心地去向他們催賬,官吏們經常鞭笞他們。因此,蘇軾思前想後,決定向時任三司使(北宋前期最高財政長官)斗膽進言,想讓蔡襄大人釋放他們回家過年。

說到這裡,書法史上論及宋代書法,素有“蘇、黃、米、蔡”四大書家的說法,他們四人被認為是宋代書法風格的典型代表。這裡的“蔡”就是指蔡襄(字君謨),他的書法取法晉唐,講究古意與法度。其正楷端莊沉著,行書淳淡婉美,草書參用飛白法,謂之“散草”,自成一體,非常精妙,宋仁宗尤愛其書。

大多數人都會認為,蔡襄是個蘇軾的小弟或跟班,實際上蔡襄從年齡上大蘇軾二十四歲,還是官職高過蘇軾無數級的上司。所以說,蘇軾給蔡襄上書,結尾處還怕恐怕冒犯蔡襄這位財政部部長的官威,以至於誠惶誠恐(幹冒威重,退增恐悚)。

縣令胡允文來找到蘇軾,要蘇軾做一篇《鳳鳴驛記》,主要是歌頌一下宋選在任時勤政善政的功德。

蘇軾確實也感到了宋選任太守後驛館的變化,以前蘇軾進京舉進士從鳳翔府經過時,驛館簡陋得無法居住,而宋選任太守後五十五天就建成了新的驛館。所以,蘇軾是欣然命筆、一揮而就,完成了胡縣令佈置的“作業”。

臨近年底,蘇軾與恩公陝西轉運副使(俗稱漕司,轉運使除掌握一路或數路財賦外,還兼領考察地方官吏、維持治安、清點刑獄、舉賢薦能等職責)陸詵(音深)在鳳翔府下屬的扶風縣相遇,這個陸詵曾在任內舉薦過蘇軾出任臺閣清要任使,所以說是有恩於蘇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