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正殿前放置鎮國九鼎的那一片廣場,今夜也禁制全開,平時不過百里方圓的廣場,今日擴張了起碼十倍不止,刑天家、相柳家、申公家、防風家、祝融家、共工家等等在大夏朝廷內有名有姓的大巫家的嫡系族人以及他們最可靠的友客,在各大家主的率領下,有如一條條黑色的巨龍,湧進了這片廣場,整整齊齊的佔據了廣場的東、南、西三個方向。

原本按照大夏的祭祀禮節,這三個方向中有一片地域是要留給以九大天候為首的諸多封侯的族人。但是因為履癸趁著和海人的決戰的關頭,聯合刑天厄等人一舉剝奪了九大天候以及諸多封侯的權勢,許多人如今都還被幽禁在安邑城外的軍鎮中,今夜他們自然不會出現。

廣場的正北方,被大夏王族的族人以及王庭控制的一些秘密力量的代表所佔據。履癸剩餘的幾個沒多少才幹的兄弟,同樣對他地位沒有什麼威脅一些叔伯輩的人物,以及和太弈、午乙同輩份的王族老人,加上一些王族的旁枝末節的遠近親屬,這些人也黑壓壓的站滿了小半個廣場。

所有人包括夏頡在內,都是突然得到了訊息,要他們在今夜趕到王宮會合。但是突然這樣大張旗鼓的會合的原因,所有身份不夠的人都不清楚。只是看刑天厄和其他那些家主以及一些地位極高的長老那凝重的表情,就知道今夜的事情一定不是這樣簡單。

靜靜的站在廣場上,夏頡看著北邊那一排排的王族成員,低聲的嘀咕道:“大兄,沒想到我們大夏的大王每一代都是滿手血腥的上臺,居然還能留下這麼多的族人啊。”

刑天大風的嘴唇不見動彈,卻也有一絲極細微的聲音讓他以及幾個兄弟恰好能聽到:“可不是麼?履癸殺的人算是少的,不過殺了三個兄弟。先王為了登上王位,殺掉的兄弟叔伯起碼以百計。我也是今夜才知道,王族裡還有這麼多人哪?”言下之意就是,每一次爭奪王位大肆殺戮之後,還能有這麼多王族子弟留下,實在是不容易。

刑天厄突然反手輕輕的一掌拍在了刑天大風的臉上,打得刑天大風原地打了十幾個轉兒,差點沒栽倒在地。刑天厄低聲罵道:“閉嘴,今夜有大事,事關日後你等成就,萬萬不能疏忽大意了。”

摸著發燙的麵皮,刑天大風湊到刑天厄身後,滿是歡笑的問道:“曾祖,今日到底有什麼事情?”

刑天厄耷拉著眼皮,低聲說道:“測試巫殿、王族、巫家的精英門人弟子的鼎位。”

夏頡愕然,一旁的刑天大風以及剛剛趕回安邑的刑天狴、刑天犴同時傻眼。有必要麼?安邑城裡這麼多巫家子弟的大概實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也不會有多少幸運兒和刑天大風他們這樣突然連升好幾個鼎位的事情發生,哪裡需要如此隆重的舉行一次額外的測試?

刑天厄卻沒吭聲,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廣場正中的九鼎之上。

身穿漆黑王袍,袍服上用淡銀色絲線刺繡了無數山川河嶽、鳥蟲怪獸、花草植物花紋的履癸,捧著一塊黑色的玉塊,在一群血巫衛的環繞下,自北方那高高的玉階上緩步而下,分開王族眾人的陣列,走到了九鼎之前。

履癸站在那裡一聲不吭,他手捧玉塊,一副的神聖莊嚴不可侵犯。夏頡看得清楚,那塊玉正是他從那些巫神手上帶下來的玉塊,卻不知道為什麼輩履癸如此慎重的捧在手裡。

隨著履癸的出現,大夏每一次大規模聚會特有的血腥祭祀又一次開始。大夏從來不缺少拿來血祭的犧牲,尤其這一次,剛剛打敗了海人,大夏的軍隊俘虜了無數海人的徵召軍的戰士,這些戰士平時在大夏的礦山、農場等處做苦力,一旦需要血祭時,他們就是上好的祭品,用來取悅天地鬼神的祭品。

大屠殺開始,夏頡對於這血腥的一幕,已經習以為常。他站在原地,麻木的看著一道道刺目的圓形通道出現在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