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問話(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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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菱見那婦人說話行事並不小家子氣,又想起方才秋月的話,突然心念一動,等那兩人把桶放好了,也不著急打發她們出去,問了對方接下來沒有要緊事,就讓看了座,又叫上了茶,同她們聊起來。
她先問了一回對方來歷,知道這兩人都是在客棧中做短僱的,一個夫家在鎮戎軍中當兵士,一個夫家是個小販,家中各有兒女,都打著出來多賺一份銀錢,好叫日子好過些的念頭,才找了這一份工。
其中一個圓臉的婦人道:“因著近日延州城人口越發多了,來往行商也多,這一個客棧主家那幾個僱傭忙不過來了,託人找女短工,我看他銀錢給得也不少,還管一頓飽飯,比起我自己在家裡鼓搗些針頭線腦的要來得合適,便來試一試。”
另一個頭發有些黃的則是笑一笑,道:“也沒啥手藝,出來打個下手,幫女兒攢點嫁妝。”
兩人一個是靈州人士,一個是幷州人士,來延州都只有大半年。
季清菱同她們寒暄了兩句,才道:“我原是這一處的人,許多年沒有回來了,才一到,就聽得要防走水,只覺得有些怕,想跟兩位嬸子問幾句。”
她笑一笑,做一副小女兒家怕事,想要尋根究底,好放下心來的態勢,道:“往年間這走水不是隻有夏秋兩季多嗎?怎的冬日裡也有這樣多了?還要在各屋各舍中放木桶,得有多少木桶才能放得夠啊?”
“走水這種事情,哪裡分什麼春夏秋冬!”黃髮婦人回道,“我去歲來的延州,光這大半年,就聽著人說過不下三四十回了!小的燒上三房兩舍,大的燒上一條街也有!端的造孽!”
“還是延州天乾物燥,雨水也少,難得有點子雨,都化作雪下來了。”圓臉婦人也跟著道,“不過也是怪事,同姑娘問的一樣,我家那口子也是延州出身,聽他說,此處往年並不像這一陣子走水走得這樣厲害,前幾日東大街燒得烏漆墨黑的,足足壞了三四十條人命,幸而有巡鋪同更夫瞧見了,著緊叫人來撲火,又把人都驅散了,不然死得還要多!”
她說完這話,似乎覺得有些不妥,連忙看了季清菱一眼,又道:“姑娘莫要怕,客棧裡頭日日都有人巡夜,真有了不妥,當時就能發現。只是你們日常裡頭小心行事總沒有錯,屋中多少也要派個人值個夜,不要都睡了,不然當真走了水,被那煙氣燻迷糊,就是原跑得出去,也要變成跑不出去!”
季清菱連連點頭,道了一回謝,又問道:“雖說如此,當真走了水,還是得要想辦法撲了,我瞧著這桶雖然大,卻不見得頂用,有沒有旁的東西能做個搭手?”
圓臉婦人聽她這樣說,忙道:“怎的沒有,水袋子、桶索、唧筒,還有各色亂七八糟的,衙門一句話下來,叫各家商鋪樣樣都要備齊!間間房裡都要放大桶,咱們店子高,還要配雲梯,昨日我見主家臉都要跌下來了,幫他算一回,沒有幾十貫錢,哪裡落得下地!”
“這些東西哪裡去配?是花錢朝衙門買嗎?”季清菱問道。
水桶還罷,處處都有賣,可那其餘物什一聽便不是隨處可以找到的。
她這幾日找人打聽了一回那顧七叔的家底,光是明面上的就數不過來,衣食住行,樣樣都有,還有幾間專賣木料磚瓦的商行,另有一間鋪子,就是售賣這些個預防走水之物的。
“倒是沒有細問。”圓臉婦人道,“好似說是南大街上有幾間鋪子賣這個,其餘倒是未曾得見。”
季清菱把地方記下,又道:“嬸子別嫌我煩,我聽說如今延州人力物力都貴,尤其要建屋,光是瓦片紅磚,木料泥漿,都要比從前價錢高上一倍,這大半年燒了這樣多屋子,那原來的屋主,本就沒了屋舍細軟,如今要還要重蓋,日子怎的過得下去?”
她這話一出,對面兩人俱是嘆息一聲,一人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