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老人了,怎的還不知道把尾巴藏起來?!

陳篤才心中早已如同翻江倒海,可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做一副震驚的樣貌,回道:“自是知曉,那翁越難道做了什麼違法亂紀之事不成?!”

顧延章看了他一眼,面上竟是帶著幾分憐憫之色,問道:“知縣難道竟是忘了,雍丘縣的常平倉中,本是誰人領倉?”

只一瞬間,陳篤才的臉色就變了。

雍丘縣的常平倉中誰人領倉?

原本是翁越,後來同李程韋商議好相關行事後,他為了方便收拾首尾,便換上了自己的人手。

自那時起,使喚起那姓翁的,便有些不順手。

他一直都知道對方懷著小心思,只是自家是官,翁越不過是個胥吏而已,他並沒有怎的放在心上。

難道……竟是被對方拿到了什麼把柄不成?

也不是沒有可能……

翁越在雍丘縣中經營多年,衙門裡頭上上下下都是他的熟人,想要收撿什麼證據,探問什麼訊息,其實並不難。

自家那一番動作,瞞得過提刑司中來查的官員,瞞得過左右縣鎮之中的同僚,瞞得過上峰,卻如何能瞞得過別有心思的內鬼?

是了,翁越定是因為賬目未弄得乾淨,被顧延章抓住了把柄,為求脫罪,想要戴罪立功,竟是將自己給供了出來——以那蠢貨的為人,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陳篤才心亂如麻,顧延章卻是彷彿什麼都沒有察覺道一般,復又道:“流內銓的秦官人,陳知縣想必是極熟的罷?”

陳篤才倏地抬起頭。

顧延章已是繼續道:“我前日回得京中,帶了好幾個人,除卻雍丘縣衙門裡頭幾個,另有祥符、中牟縣中糧行的行首、掌事,他們倒是乖覺得很,一聽得我問話,很快就把該說的都說了,我拿著口供,又去尋了秦官人,聽得我說了雍丘縣中之事,他極為震怒,只說不想從前竟是這般走眼……”

陳篤才面色難看。

他能得雍丘縣知縣之位,自然不單單是靠資歷,本來還一心想著,能不能透過幾名從前賞識自己的長官幫著撈一把,現下看來,當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