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籌劃(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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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會出事的地步罷?不管來的是黃大參,還是範參政下頭的人,都是為著爭功來的,把事情辦砸了,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反倒若是五哥在這一處,廣南都沒一個他們的人,誰知道會在朝中動什麼手腳!”
陳灝這般行事,季清菱心中早有準備,倒也不覺得多意外,卻是有些失望,又夾雜著隱隱約約的生氣,抿著嘴道:“五哥,陳節度也太不仗義了!當日他臥病的時候,多少事情都是你與王軍將、張大哥幫著扛的,而今他好起來了,就過河拆橋了!這是以為你看不懂,還是覺得哪怕你看得懂,也會聽他的話?”
季清菱仔細琢磨了一會,當真是越想越生氣。
一旦天子下了詔,五哥回朝是必然的。
可陳灝勸五哥同自己一起具折上奏,請留廣南,天子又如何會準?
接手的人都來了,難道還遣回去?
或是兩人兼一個位子?
那豈不是要打起來?
本來後勤便是極繁瑣的事情,一旦來個兩頭大,叫下面人聽誰的?
屆時兩個人打出個高低來,將來朝中又能扯著這個由頭說五哥戀棧不去,貪功自私。
算來算去,陳灝只要為五哥略微想一想,都不會叫他這般做出授人以柄的事情。
雖然官場之中,人人都是看一個“利”字,可兩家總有些香火情,做到這個程度,著實有些把人當傻子看了。
她心中憤憤不平,略略緊張地抬起頭,盯著顧延章問道:“五哥,你沒答應他罷!”
莫名的,顧延章忽然就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小雞仔,被面前的人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裡。
他路上就一直在想著要怎麼同季清菱說這一樁事,此時卻覺得旁的都不要緊了,只覺得十分踏實,搖了搖頭道:“我回絕他了。”
其實更委婉的做法,是說一通“待我回去想一想”這樣的話。
可他並不想說。
雖然不願意同陳灝撕破臉,卻也不想叫對方以為自己是有可能與之同黨同派的。
他輕聲道:“雖然一旦應詔回京,南征交趾的功勞便同我再無干系,可仔細一想,這也未嘗不是一樁好事……上回先生來信說,朝中許多人以為我是楊黨,眼下有機會脫開身來也好,這一回來接替的當是個能臣,邕州、欽州、廉州幾處的架子已經搭得差不多,等到人來,至少也是下個月的事了,便是交接出去,只要是個差不離的,也不會出亂子,時間剛剛好。”
說到這一處,他半低下頭看著季清菱,口氣之中帶著隱隱約約的可惜,道:“旁的都無所謂,只是有兩樁事……此去京城,兩位參政正鬧得厲害,京中許多都以為我與陳灝一黨,這一趟回去,哪怕是為權衡計,新任的差遣也不會是什麼要緊處,想來要坐上一二年的冷衙門,再找機會慢慢起來。”
“另有一樁。”說到這一處,他的語氣更為凝重,彷彿是什麼極重要的事情一般,慢慢地道,“清菱……我原本以為能給你掙個高品的誥命,這一回……可能做不得數了……”
季清菱原還當是什麼事,吊著一顆心在等,聽到誥命兩個字,頓時鬆了一口氣,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半著惱地道:“我又不求誥命!當真回京也好,夏日還有冰,在邕州又悶又熱的,極不舒服,宅子也小,秋月她們三個人擠小小的一間,外頭衣裳曬幾日都幹不了……”
一連說了好幾樣瑣瑣碎碎的日常小事,最後卻是鄭重其事地半側了側身,坐直了腰,認真看著顧延章道:“五哥,咱們從前不是說過,立功、升遷的事情慢慢來,盡人事,聽天命,莫要著急嗎?你做官都不著急,作甚要著急幫我拿什麼高品誥命,我身上已是有誥命了……況且那個東西,本來也不太重要,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也就一年有點子銀錢貼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