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彈劾(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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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責任當真避無可避。
太皇太后道:“我也知道,你這一陣子忙著這通渠清淤之事,有什麼看顧不到的地方,也是正常,你乃是頭次親為差遣,又是管事的主簿公事,然而到得地方,究竟要先把自己職司弄得清楚,免得捅了婁子,還不自知,我這一處倒是不怕,只外頭人鬧得厲害了,究竟你面上不好看。”
這與張瑚而言,已經是很重的話。
他雖是有些難堪,還是點頭道:“多謝聖人教誨。”
太皇太后又道:“都水監要行浚川杷,已是滿城盡知,卻不曾知會京都府衙,人群甚眾,須臾不能草率,此乃你之疏漏,是也不是?”
張瑚只得點頭。
“聽得京都府衙報奏,今次揚州門外死了八人,還有沿河被水沖毀的農田,另有幾個漁人不見蹤影,下游雖是有了防範,究竟太晚,眼下還不知是個什麼結果。”
聽得太皇太后這般說,張瑚便有些不自在,一雙手搭在膝上,頭微微偏轉了一下。
太皇太后見得他這樣子,實在忍不住再多做責備,微微嘆了口氣,轉了話題問道:“這汴河暴漲,究竟是什麼緣故,都水監中可是查清了?”
張瑚有些尷尬,道:“範參政那一處正在查,臣便沒有細問。”
“我只給你看了一份奏章,可我這一處,彈劾你的,卻遠不止那一份,雖是有心做事,便不憚為人彈劾,只是今次到底是你有錯在先,你知也不知?”
太皇太后還是給了留了張瑚面子。
其實桌子上那厚厚的一疊,幾乎都是彈劾都水監的奏章,除卻彈劾範堯臣,便是彈劾張瑚、楊義府。
範堯臣雖是初來乍到,又早早就擺明了態度,不願用那浚川杷,然而他到底有主持之名,又是楊義府的岳丈,自然被活該捱罵。
而張瑚乃是主事之人,又是太皇太后的堂弟,此乃他一力主辦,不罵他卻又罵誰?
要知道,御史臺最喜歡罵的,就是宗室皇親。
單單勾結中外、提攜裙帶這兩樁,已經能給他們不帶重複地寫上七八十本摺子。
送走了張瑚,太皇太后一人坐在桌前,提著筆,半日沒有動彈。
崔用臣輕聲問道:“聖人,要不要擦把臉?”
太皇太后微不可查地頷了一下首。
水盆很快被捧了上來,溫熱又柔軟的溼巾蓋在面上,卻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舒適感。
她的鼻子有些發堵,嗓子也有點癢,只得用力地咳了兩聲。
崔用臣問道:“臣去請謝醫官過來?”
太皇太后搖了搖頭,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哪有那麼見效的。他昨晚才開了藥,吃了也不見得多好,等晚間再叫來瞧瞧罷。”
崔用臣到底有些不放心,道:“方才還好好的,怎的一下子好像就堵了鼻子?”
又道:“早知道午間吃了藥,聖人當要好好休息一回才好,說不定能舒服些。”
他心中暗想:莫不是給那張家的大公子氣的?
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又心疼,又不中用,除了自己心裡默默生氣,還能怎麼著?
民間都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此話誠然不假,便是太皇太后這樣的,已經稱得上天下至尊,比天子還要位高權重一籌,依舊還有這樣多不如意的事情。
太皇太后沒有理他,手中捏著帕子,盯著面前厚厚的一垛奏章,出了一會神。
趙芮這個皇帝,實在是太無用了……
好好一個御史臺,怎麼會被他養成這幅德行!實在同他爹一個脾氣,軟得可憐!
這樣的皇帝,不欺負你,欺負誰?
當年自己垂簾之時,將御史臺打點得何等漂亮?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