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弊端、京師水利的毛病拿出來大說特說?

不是不能說,是不能這樣側重說啊!

重點要講提刑司做的事情,把政績、成果拿出來好好擺一擺,再略提幾句存在的問題與弊端,這才是真正回話之術,一味細說問題所在,莫說上位者不愛聽,也對自己並無半點好處啊!

他心中焦急,偏兩人都站在階下,距離張太后並不算遠,欲要提醒也不得,只好轉過頭小心地衝著顧延章皺著眉頭使眼色。

顧延章卻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依舊是問一答一,等到把事情說完了,便閉了嘴。

張太后卻是沒有什麼大反應,聽得顧延章答了半日,沉吟片刻之後,抬頭道:“吾今日召你二人進宮,為著兩樁事情。”

一面說著,一面轉頭復又向著顧延章道:“顧副使,老身聞得你前日進宮,出宮之後卻帶著提刑司中人將松巍子拿了,收押入監,可有此事?”

顧延章點頭道:“確有此事,那松巍子別有身份,此事另有內情,胡公事已是寫了摺子上奏,不知聖人可有見得?”

張太后才接手朝政,自趙芮被蛇咬了之後,宮中待要批閱的奏章堆積如山,無數事務等著處置,而更重要的卻是大晉繼位新皇須得快些定下,與此同時,又要查明趙芮死因,自然沒有功夫去看一個提刑司公事遞上來的摺子。

此時聽到松巍子別有身份一說,她吃了一驚,轉頭吩咐一旁的內侍道:“去把提刑司上奏的摺子取來一觀。”語畢,復又回頭問道,“怎的回事?那松巍子另有何等身份?為何要將他拿入獄中?難道竟是翻過什麼大案不曾?”

這一回,顧延章卻不再說話,只轉頭看了看胡權。

胡權見他識相,終於有了些滿意,也不拖延,即刻上前一步,將提刑司中好容易訊問出來的松巍子背景細細說了出來,又道:“好叫聖人知曉,那松巍子自交趾逃回,不想著藏躲身份,反而一心欲要回到京城,與自投羅網又有何異?怕是其中別有蹊蹺……”

他話未說完,便被張太后不耐煩地打斷道:“什麼蹊蹺?”

胡權正說到興頭上,不由得一愣,一時竟是不知如何回答,卡了一息功夫,才接著話道:“提刑司中還在審問,眼下暫未查得出來。”

張太后不滿地道:“自前日抓了他,到得今日,已是足有兩天整,什麼話審問不出來?陛下前兩日聽他講了經,聽聞還收了他呈上來的秘法,不知其中究竟有什麼詭處,如何還能等?”

說著交代身旁的從人道:“去把人提進宮來,老身親自來審!”

口氣已是十分不耐。

胡權莫名吃了這一記悶棍,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自覺自己話也說得好,事情也辦得好,可不知為何,張太后卻是這個反應,叫他十分莫名其妙。

那從人領了張太后的命,匆匆取了旨意快步出殿去了。

顧延章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可腦中卻是忍不住回憶起前日同智信一併在宮中的情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