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讓他血債血還!”

雲瀟瀟這才昂起頭,強笑道:“瀟瀟有些失態,可讓公子見笑了!是了,適才那兩位客人,我也不知他們到底是誰,只知一個姓羅,一個姓趙。聽他們言語,那姓羅的老者似是約那趙官人,今晚子時在三元樓相會。”

“三元樓?羅大竟要深更半夜地再約吳山鶴鳴密談!難道他竟是格天社的奸細?”卓南雁目光熠然耀動,強抑住心底的震驚,向雲瀟瀟點頭道:“多謝,今日暫且別過!”他略一凝思,眼見地上還插著先前胡斷眉射入的三把飛刀,拾起一把刀來,指力暗運,在銅鑄的刀把上捏出三個深深的指窩,遞給她道,“姑娘若有難處,只管拿著此物來找我!”

雲瀟瀟怔怔地接住,芳心紊亂如麻,只知茫然點頭,恍惚中耳邊似有一聲輕嘆:“姑娘的琵琶彈得甚好!”她才“啊”的一震,笑道:“多謝公子……”抬起頭來卓南雁卻早已去了,只剩那珠簾寂寞而又無奈地擺著。

這時胡斷眉、寧目隆等豪客還在廳內苦候,眼見卓南雁安然無事地走出,均是心底震驚。金鼓鐵筆門掌門管鑑笑眯眯地拱手上前,客套連連,著急結交。卓南雁卻沒心思搭理這些武林大豪,略略客套兩句,便領著唐晚菊和莫愁出了萬花軒。

才出得花廳,莫愁便急著問那位雲瀟瀟生得什麼模樣。卓南雁只淡淡一笑:“也算國色天香吧!對了,你不是見過她一次了嗎?”莫愁胖臉一紅:“那是,那是!只是那時候離得太遠,哪及得上你老弟,關起門來,獨佔花魁!”

卓南雁一直尋思這羅大在三元樓內再約趙祥鶴之事,卻也不願說出來讓他們白白擔心,便有些心不在焉。莫愁怪他不說,譏諷他看過雲瀟瀟後,魂不守舍。

唐晚菊卻毅然搖頭:“未必!南雁兄是曾經滄海難為水!你沒見他為了明教林姑娘大鬧齊山嗎?嘿嘿,有林姑娘珠玉在前,南雁兄只怕再也看不上尋常脂粉。”

卓南雁心頭一熱,只覺唐晚菊的話深得我心,伸掌在他肩頭一拍,笑道:“給那些俗人擾了酒興,咱們再尋個地方,去喝個痛快。”轉頭問莫愁道,“老莫,你曾說臨安有三絕,萬花軒已去過了,千金堂轉天便去,那三元樓卻在何處?”

莫愁大喜:“正是,正是,正該去三元樓讓你還這酒債!”喜滋滋地當先引路。行不多時,忽地一指前面當街那座高挑貼金紅紗桅子燈的歇山式高樓,笑道:“三元樓的酒兒稠——遊御街,喝美酒,自然便得來這三元樓了!”

他輕車熟路地引著二人穿過竹花掩映的迴廊,登樓上閣,尋得一間精緻暖閣坐了。

這三元樓高樓聳峙,自三樓這暖閣內憑窗西眺,隱約可見城外西湖的一角清波。三人要了好大一桌酒菜,開懷暢飲,縱酒笑鬧。

莫愁想起適才的話頭,忽地小眼一轉,笑道:“咱們來換個新鮮調調,說說自己何時第一次對女孩兒動心。”將酒杯在桌上一頓,“本公子先來拋磚引玉。我第一次對女孩兒動了春心,是在我九歲那年……”卓南雁險些將一口酒噴出,道:“你老兄當真少年老成!”

“見笑見笑!”莫愁得意洋洋地拱拱手,又正色道,“九歲時我還是個人見人愛的白胖小子,幫中叔伯帶著我出去乞討的,任誰見了我,都要多賞些殘羹剩飯。那天江陵府丐幫總舵附近忽地搬來一家官宦人家,那家小姐遊玩歸來剛下轎子,見我可憐,便將丫鬟新買的春捲塞到我手中。我那時粗黑的手,捏住她遞過來的白白的春捲,看到她笑吟吟的樣子——她只十二三歲,穿著鮮亮無比的衣衫,當真便似看到天上的仙女一般……”

卓菊雁和唐晚菊見莫愁臉現潮紅,少見得一本正經,便都凝神傾聽。“自那天以後,我日日都去她家門口徘徊乞討,嘿嘿,全是獨個去的,只盼能再見到她。原來她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自然甚少出屋,但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