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一片黑暗,不知通向何處。

破奴隨意選擇了一個,幻化進入其中,一陣暈眩之後,他站定在了一座威嚴的城門之下,城門上,巨大的牌匾騰空掛著,三個發著紅光的大字高懸。

酆都城。

無論破奴來過多少次,他都感嘆一下這地府故弄玄虛的幻象,虛空之中,他伸出手畫了一道符,那城門忽然消失,天地黑暗消退,眼前是一道機械制圓形大門,冷鐵材質泛著藍光,鉸鏈處還貼著“定期檢修”的泛黃標籤,最上面用簡體歪歪斜斜寫著2個字——地府。

機械門前,一左一右放著2張辦公桌,堆成小山的資料夾後傳來密集的鍵盤敲擊聲,只見那左邊桌子的白衣服女士掛著濃重的黑眼圈,清朝的髮髻上插著一根圓珠筆,而右邊的黑衣服男士也憔悴的不相上下,袖口粘著咖啡漬,領帶鬆垮掛在脖子上,此刻他們頭也不抬的在他們眼前的手機上打著什麼,而桌子上的印表機幾乎一秒不停的在吐紙。

破奴負手上前,只見上面全都是一個個死去之人的八字。

“破奴神?”黑衣服男士最先發現了破奴,他幾乎是懷著星星眼站了起來,“破奴神好久沒來了,使者昨天還唸叨了幾句~”

“他在哪?”破奴微微頷首,唇角禮節性揚起,溫聲問道。

“在裡面,請。”黑衣服男士做了個請的姿勢,在這段簡單的對話中,白衣服女士沉浸在公事之中,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破奴穿過那道機械門,刺目的白熾燈光下,只見純白色的空間之中,一個血紅色的大桌子擺在正中央,只見一位一身黑紅色唐朝男裝的少年,衣襬繡著暗金捲雲紋,袖口卻被墨水洇得斑駁,手執狼毫筆,一臉生無可戀的盯著滿桌子四散的宣紙。

他聽到聲響,猛地抬頭站起身:“破奴兄?”

“使者安好?”

“安好什麼啊,滿黃泉的亡魂,人間嬰孩卻越來越少,我不知填塞到哪裡去,正愁的想跳到孟婆的鍋裡死掉,成一隻聻逍遙去呢!”少年邊說邊揉著手腕,指節處還沾著硃砂印泥,說的文縐縐的,破奴要是少讀點書,都聽不出他在吐槽。

“收編當鬼差,渡化上天庭,貶斥下地獄,往常不都是這麼幹的?”破奴回道,指尖拂過案頭積灰的判官筆架,順勢坐在了那少年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