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場面亂的不行,趙勳好歹聽明白怎麼回事了,的確疑點重重。

按照武卒的說法,他們一路從靠近城北的位置追到剛進城南區,貼著牆根追的,路途很遠,差點沒累死他們,越追,人越多。

武卒們一路追到城南,正好見到陳遠山站在門口拿著個包袱,最終過去撲倒捉拿。

本來武卒們也不確定,可陳遠山居住的小院門是敞開的,院裡有一套夜行衣。

按照陳遠山的說法,他居住的小院很小,聽到外面傳來類似踹門的聲音後就出去檢視。

到了門口看到了包袱,剛撿起來,氣喘吁吁的武卒就衝上來將他抓住。

至於院子裡那套夜行衣,他表示不知從何而來,且不屬於自己。

然而被押來後,夜行衣卻剛好合陳遠山的身。

目前來看,這些所謂的證據,對陳遠山來說極為不利。

趙勳瞭解了前因後果,又回頭看向衙署外氣勢洶洶的百姓們,無奈的嘆了口氣。

按道理來說,這些證據算不得鐵證,哪怕他趙勳是一個旁觀者,不談論與陳遠山的交情,只是一個旁觀者,那也能感覺出,陳遠山的一番解釋可以自圓其說。

府衙內還是吵鬧著,原本趙勳還無法確定陳遠山是否有嫌疑,現在,他確定了。

除此之外,他還確定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該參與了,也該站隊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知府大人,可知府大人明顯對他極為不滿,不是一般的不滿。

厲滄均是他暫時的靠山,且與知府不和。

陳遠山,讓他心生了幾分尊敬。

雜七雜八的原因加在了一起,趙勳終於開口了,朗聲開口。

“數月,接連犯案六次,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趙勳的聲音蓋過了所有人,見到大家都望了過來,再次提高了幾分音量。

“從城北到城南,被追了一路,兇徒一直在控制距離,武卒既追不上看不清容貌,又沒讓兇徒脫離視線,唯獨進入城南巷子時消失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

趙勳彎下腰,拍了拍陳遠山膝蓋上的灰塵:“明明可以甩脫武卒,兇徒沒有這麼做,反而傻乎乎的跑到自己的家門口,拎著裝有作案工具的包袱,又將夜行衣放在院子裡,院門四敞大開,如此拙劣的栽贓手段,你們都是…”

站起身的趙勳,目光掃過所有人,最終落在知府李忠言的臉上。

“不,不是你們,是兇徒,難道是蠢貨嗎?”

李忠言不為所動:“百密恐有一疏!”

“那麼再問大人,陳大人一路從城北跑到城南,他出汗了嗎,追他的武卒,出汗了嗎,陳大人氣喘了嗎,追他的武卒,氣喘了嗎?”

“你怎知他未出汗氣喘?”

“懂了,講理,您就講法,講法,您就講理,不講理不講法,您就說我滋事。”

趙勳聳了聳肩:“不過您別忘了,他是監察使,一道監察副使,這案子,已經呈報到了京中刑部,卷宗、細節,任何貓膩之處,刑部都會一一查閱,一一核實,現在,您能將陳大人關押起來,甚至讓他離開這裡被百姓活活打死,可若是刑部來了人,最終發現這是冤案,冤死的是堂堂一道監察副使,您這知府怕是難逃其咎吧。”

一旁的厲滄均喜笑顏開:“是極,對極,李忠言,你不可放肆!”

陳遠山衝著趙勳傻樂:“你可真會說,再多說點。”

趙勳翻了個白眼。。

“好一個舌燦蓮花的商賈之後,區區舉人,你膽敢教訓起本官來了。”

趙勳抱拳拱手:“大人言重了,學生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就事論事。”李忠言冷笑連連:“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