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像是撲面而來的泥潭拉著她不斷下沉直到淹沒。

視線逐漸無法聚焦,耳邊只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瀕臨死亡的感覺她再一次體會到,池姷檸從來見謝老的那一刻就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遭。

她在賭,賭謝老對謝暨白的喜愛賭他捨不得幼子離心。

“放人。”

池姷檸即將昏死過去的前一秒,對講機裡傳來秦瑱的制止。

再次能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池姷檸大口大口地喘息,整張臉慘白裡透著青紫色,她離死亡是如此的近。

保鏢像是剛才殺人的不是他們一樣,冷靜地守在她身旁,將作案工具從容地收起。

“池小姐,現在送你回去。”

不給池姷檸任何適應的機會,車再次開動。

車停下,池姷檸下來時人都有些恍惚。

今晚的月色真美。

池姷檸摸了摸隱隱作痛的喉嚨,她知道謝老不可能會這麼輕易的妥協,她今日不過是騙得謝老,等他反應過來,到那時便麻煩了。

“阿檸,你去哪?”半路酒醒的趙霜沒看到池姷檸,再想到能從周圍一大批人員監控裡輕易帶走姷檸。

在她的認識範圍裡有這個能力的只有謝老。

謝老將人帶走後果不堪設想,她剛準備出發去要人,想著謝老能看在趙家的面子上,鬆口放人。就看到池姷檸被送了回來,這懸著的心瞬間鬆了一口氣。

“他沒對你多少吧。”

池姷檸對上趙霜那關切的眼神,抬手本能地掩蓋脖頸處的傷痕,“霜姐,你在說什麼,我就是喝多了,出去散散步。”

趙霜看出姷檸的隱瞞,她知道如果姷檸不想說沒人能逼得她開口。

謝老和姷檸到底說了什麼,她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查到。眼下阿檸能平安回來,就已經算是上策。

林辰看著池姷檸臉上強裝出來的笑,就知道事情遠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是謝家誰?”

“謝老的保鏢送回來的。”

林辰眉頭緊鎖,也對會如此窮追不捨的也只有那個老傢伙,“他下手了死手。”

“你也看到了。”趙霜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儘管姷檸有意掩蓋但她還是注意到了。

林辰握緊手心,“謝家這是賴上了,像個嚼過的口香糖,你告訴謝暨白是他先招惹的姷檸,如果他不想做一個恩將仇報的小人,最好離姷檸越遠越好,最好不要再對姷檸起心思。

我們這樣的人,沒這個能力對付如此龐大勢力的權貴。”

林辰的話說得實在是太直白和現實,她第一次無法辯駁,“你該給他一點時間。”

她知道謝暨白這些年也不容易,兄長不是兄長,母親不是母親,父親又根本不在乎他的真實想法。

他或者宛如一具提線木偶,如果不是姷檸活著的資訊在支撐著他,他或許早就隨著姷檸一起去了。

“給他時間,誰又給姷檸時間呢?”林辰並不喜歡這句話。

難不成姷檸就是那個該犧牲的人,她已經為謝暨白死活一次的人。

同樣的錯誤不該再犯第二次。

“謝暨白不會放過任何傷害過阿檸的人。他會用他的生命去守護阿檸的安全。”

林辰不想再爭辯,“等他做到再說,否這樣的大話,我能說得比他還要好聽。”

謝暨白真的能狠下心,打斷骨頭連著筋。

謝家人對姷檸做的傷害,他能以牙還牙報復回去。

林辰像是聽到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

林辰或許更瞭解姷檸,但她趙霜比林辰更加知道謝暨白是什麼樣的人。

謝家,他最不會心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