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得上長安城一箇中等人家的全幅身家了。”自己的全幅身家加起來,也沒有杜恆霜這一間屋子值錢。

杜恆霜淺笑,讓她在圓桌前坐下。

正是要吃早飯的時候。

知畫擔心杜恆霜餓著慌了胃。命小丫鬟給兩人斟了茶水,自己親自捧著海棠荷葉托盤送了幾樣點心過來。

杜恆霜和諸素素邊吃邊聊。

諸素素就把今天的事扭扭捏捏說了一遍,末了站起來,誠心誠意給杜恆霜行了大禮,不好意思地道:“給大少奶奶添麻煩了。是我多嘴,今兒多說一句話,倒是惹得伯母不快。不過我已經把那玉如意送給伯母了。還說是大少奶奶送的,應該沒有捅出大簍子。”

杜恆霜聽了,將手裡的茶杯放下,拿帕子抿了抿嘴。嘆道:“貓兒撒了餌,也要看魚兒上不上鉤。這件事不值什麼的。不過你這推倒油瓶站幹岸的脾氣,確實要改一改。我和你蕭大哥知道你是小孩兒心性,不會太在意。別人可不一定了。你又是郎中,常在世家大族行走。比我更知道什麼叫謹言慎行。

世家大族裡面,比蕭家的傾軋當然又激烈多了。

諸素素心中一凜,再次低頭認錯。

“素素雖然比我大一歲,可還是一股子小孩兒脾氣,說風就是雨,想一出是一出。心眼兒多壞說不上,若真的讓你去坑蒙拐騙害人命,你大概是下不得手的。不然你這個郎中醫士也做不下去了。”杜恆霜端了茶杯輕輕吹了一口,斜眼瞥了一眼諸素素面前的茶杯,“喝口清心茶吧,別一天到晚忿忿不平的。小姑娘生氣多了,小心嫁不出去。”

諸素素臉上的神色接連變了幾變,再看杜恆霜, 已經帶了鄭重其事的審視和打量。

杜恆霜剛才那番話,聽著就像大姐姐嗔中帶憐的教訓小妹妹,其實中間已經不知打下幾個埋伏,在諸素素看來,威逼利誘兼且有之,卻讓不相干的人一點都抓不住錯處。既敲打了自己,又掙了了個和藹大度的名聲。

這真的是一個十五歲剛剛出嫁的少女麼?古人難道一出閣,立刻見了風就長,馬上八面玲瓏,處處周全起來?

反觀自己,在這裡這麼些年,確實一直處於忿忿不平的心態。——杜恆霜沒看錯,自己確實是不平衡。

“待在這麼個地方,我都要瘋了。像個大籠子一樣,處處壓得人透不過氣來。我做夢都想離了這裡。可是又無處可去,只好見天給自己找點兒樂子,不然日子難過啊。——杜姐姐,我心窄,看見別人過的比我好,我就抓心撓肝地難受。”諸素素不知不覺拿杜恆霜當了閨蜜,恨天不給運的苦惱,和鬱郁不得志的委屈,一股腦兒傾吐出來。

這話杜恆霜聽著奇怪,笑著給她夾了一個玉露團,“你還沒嫁人呢,就這麼多牢騷,以後怎麼得了。快把這雨露團吃了,也好堵住你的嘴。”

諸素素訕訕一笑,她知道自己的心情沒有人能明白。沒有嘗過自由的飛鳥,不知道天空有多廣闊。她這一輩子,還有的熬…

“杜姐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今兒是我不對,白給你添堵了。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一定還給你。”諸素素說著站起身告辭,“你和蕭大哥新婚,我就不打擾了。以後再登門拜訪。”

杜恆霜也不挽留,送她到門口的廊廡底下,拿扇子擋著正午的陽光朝外張了張,看見蕭士及正和一個高大的漢子邊說邊笑走了進來。

“杜姐姐不用送了。那人是我救的一個乞丐,身家清白,就有些死板。不知進退,死活不肯賣身為奴,我只好求蕭大哥幫他在王府找個不用賣身的差事。”諸素素隨手指著吳世成說道。

杜恆霜纖手執團扇,掩嘴笑笑,曼聲道:“你放心,若是能幫,大爺一定會幫的。”

“那就有勞費心了。對了,杜姐姐,你婆母”諸素素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