陘塞,看得出,他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而一般這樣的人,輕易是絕對不會承認失敗的,只要這場戰役仍有一線機會。他就會繼續與我軍作戰,哪怕大雪封路。”

“看來這回是殿下猜對了。”馬彰配合地笑道:“無論是預知還是引導,殿下使浚水軍的第兄弟兩個月前在蔡河所建造的水壩,總算是派上用場了。……不過有一點末將很納悶,明明蔡河蓄水長達兩月之久。可為何楚軍卻未發現呢?按理來說,他們應該能從水位的高低瞧出些端倪才對。”

“因為我浚水軍不止建了一座水壩。”百里跋微笑著替馬彰解開了疑團:“我軍當時在蔡河、洧水交匯處建壩時,建造了兩座水壩,一座用來積蓄蔡河的水勢,一座用來阻隔洧水的水勢流向下游的渦水,而使其改道流向蔡河下游。因此,楚軍很難從蔡河下游的水位瞧出什麼不對勁。”

馬彰等人聞言頓時恍然大悟。

而這時,百里跋卻將目光投向了趙弘潤,神色莫名地說道:“不過最讓某意外的,還是殿下將最後一枚金令用於命令碭山營的軍隊,命令那司馬安……那傢伙,可不好相與。”

趙弘潤聞言微微一愣,彷彿從百里跋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端倪,疑惑問道:“碭山營的大將軍司馬安?百里將軍與此人熟悉麼?”

百里跋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搖搖頭說道:“彼與某同為陛下曾經的宗衛,何謂熟悉不熟悉?某太瞭解那傢伙了,待等這場戰事結束,殿下最好備一份禮,禮重禮輕無所謂,只要心意送達。……他,即便遵照殿下的命令在蔡河設下伏兵,也僅僅只是看在那枚金令的份上,那傢伙心眼小地很,普天之下只聽從陛下的調遣,似殿下這般強令他出兵,那傢伙就算不說,心裡也恨得很。”

“不至於吧?”趙弘潤有些詫異,他還以為他父皇曾經的宗衛們都像百里跋這麼好說話呢。

“殿下還是相信吧。”百里跋苦笑了兩聲,由衷地稱讚道:“司馬安的才能十倍勝某,殿下以為陛下為何命他執掌碭山營,監視著降將南宮的一舉一動?因為以司馬安的本事,要擊敗南宮的睢陽軍易如反掌,別看我浚水軍的兵力多達兩萬五千,而碭山營卻僅僅兩萬人,真打起來,我浚水營未見得是對手……殿下是沒看到那傢伙如何訓練手底下計程車卒的,他手底下的魏兵,才稱得上是真正的精銳之師!”

說到這裡,百里跋頓了頓,語氣莫名地繼續道:“既然此番是司馬安的碭山營出馬,伏擊那支戰船隊伍的楚兵自是不在話下,不過,殿下也不必等著那傢伙派人將楚國的俘虜運至此地了,那傢伙無論是與敵國征戰還是征剿盜賊內患,向來是不留俘虜的。”

“誒?”

趙弘潤愣了愣,要知道他確實很需要楚軍中將領級別的俘虜,越多越好,因為這關係著他之後的大行動,可如今聽百里跋這麼一說,似乎不用再指望那位碭山營的大將軍司馬安會派人送什麼俘虜給他了?

果不其然,正如百里跋所說的,僅一日後的傍晚,碭山軍的大將軍司馬安便派人送來了口信:任務完成!

至於俘虜,在司馬安的口訊中,連提都沒提。

後來趙弘潤才知道,司馬安僅率領一半碭山營的魏兵,在蔡河一帶阻擊楚將子車魚麾下的萬餘楚軍。

全殲了那支楚軍,除被逼下蔡河的以外,其餘楚兵,一個不留。

而隨後,司馬安便率領那一半的碭山營魏兵,返回碭山,準備支援宋地戰場去了。

讓趙弘潤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司馬安命那名傳口訊的魏兵明確指出了他的動向:他,要去宋郡了!

果然是怨念很深啊……

聽懂了那句話言外之意的趙弘潤不由地苦笑起來。

他已經想好,待等一場戰事結束,定要置備一份厚禮送到碭山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