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楊梅遞到因澤手裡,“阿汝說她又給這小兔崽子找了幾個奶孃,等會兒帶來你挑一下!”因澤用胳膊肘頂了一下費揚古,嗔怪道,“你混蛋,什麼叫小兔崽子?”“怎麼著?你樂意按邢大哥的說法,叫他小王八蛋?”因澤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隨即問道,“邢大哥還在京城?”“在,這次立了功,會封官受賞的,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也不能做一輩子山賊吧?”“那也不見他來咱們家?”“你生辰泰的第二天,他就親自送了個金燦燦的大長命鎖來,只是死活都不進咱們府的大門,說是,覺得實在沒臉見弟妹,怕弟妹恨他。”因澤勉強笑了笑,也沒接話。

“澤澤,你恨我嗎?”聽了費揚古的話,因澤故意沒去看他痛苦無奈的目光,低著頭,掖了掖孩子的襁褓,慢聲細語的說,“我的阿瑪大哥,我那一大家子,說不恨,是假的。可是看見他,我就恨不起來了,他是我兒子,他多像你啊!”費揚古心如刀絞,扳過因澤的肩,看著她臉上流成線的淚水,愣了片刻,便俯下身,輕輕的吻著她的臉,品著她的淚,鹹澀又辛酸。漸漸的,聞著因澤身上溫暖馨香的氣息,熟悉的味道喚醒他壓抑已久的□,他的嘴尋到她的唇,壓下去的時候,變得亟不可待。

柔情繾綣之際,阿汝領著身後的幾個年輕婦人進了中廳,中廳與臥房之間的門沒關,大家都面紅耳赤的低下頭,只有一個穿著深藍色粗布衣服的女人,直勾勾的看著裡面。阿汝正在進退兩難之際,床上的孩子倒是哭了起來,頗有幾分見機行事的意思。年輕的父母連忙俯下身去哄孩子,阿汝倒是鬆了口氣,“將軍、格格,這是幾個想來咱們府做奶孃的女人,您二位看看,哪個合適?”因澤看了阿汝和她身後的幾個婦人一眼,笑著埋怨,“這點兒小事,您老人家說的算就是了。”阿汝一本正經的搖頭糾正,“格格此言差矣,事關孩子,就沒有小事。”

費揚古也沒回頭,把因澤領口那枚剛剛被他扯開的盤扣小心繫上,接著抬手替她理了理髻上的碎髮,滿臉的柔情溫存。藍衣女人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待費揚古轉過身去,恰巧與她的目光相遇,那女人看著費揚古頓時目瞪口呆,“竟然是你!”說罷,她直視因澤,很是不忿,“憑什麼?憑什麼這世上的好人兒、好事兒都被你一個人佔全了?”費揚古似有所悟,連忙擋在妻子和兒子的前面,大吼,“來人,把這女人給我拉出去!”

藍衣女人腿一軟,跪下來哭著說,“別攆我出去,我沒惡意,我是來求夫人救命的,求你救救林公子吧!”藍衣女子邊哭邊抹眼淚,“鰲拜事發後,他就被抓進了刑部大牢,鋪面、家產全都被充了公!現如今,生死未卜啊!”因澤聽了她的話,疑惑不已,“我阿瑪出的事,怎麼牽扯到了他的身上?”“夫人,您是真不知道啊?今年年後,林家的銀子便流水一樣的往鰲府流,那麼多的人,勸也勸不住。公子說,他這是孤注一擲,要用身家性命賭他餘生的幸福,鰲公贏天下之時,便是你們的團圓之日。”

因澤聽罷自嘲一笑,無力的靠在床頭,“他不是把他的家業看得比什麼都重嗎?到頭來還是做了這樣的糊塗事。”“夫人,你就是看在他這一片痴心的份兒上,也不能袖手旁觀啊!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求求你,救救他吧!”因澤無奈搖頭,一張嘴,眼淚就流了下來,“你當我是誰?我連自己都救不了,你還指望著我去救別人,樹倒大廈傾,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要不是因為他,因為這個孩子,”說著,因澤的目光掃過費揚古,“你猜我現在會在哪裡,會不會還活著?”說罷,她悽然一笑,“其實,死又何妨?一場大火裡,已經死了一次,因為孩子,才得重生。”

藍衣女子雖是似懂非懂,卻也已知無望,忽而痛哭,“這世上怎麼有你這麼冷血的女人,他為你死,你卻說死又何妨?原來,男人也會所託非人,行之,我都為你不值。”聽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