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來;讓到帥府。高君保給皇舅磕頭,又給眾位伯父、叔父見禮。群臣離京七八年,哪個不惦記家口?哪個沒妻兒子女?沒成親的還想念家鄉人呢!家鄉來人了,不知道有多高興,多親近,有多少話要問,有多少事要打聽,七嘴八舌,問長問短。

高君保回答不過來了,君保說:“眾位大人都放心吧!京城的人都好,萬事如意,就是惦念你們!”

高君保同大家說了半天話,沒看見高懷亮,忙問:“萬歲,聽說我爹被敵將虜去,我叔叔還在壽州,怎麼這麼半天沒看見他呢!”

趙匡胤打個唉聲:“他身受重傷,無好藥調治,病在床上。”

“我得看二叔去。”

趙匡胤派樂元福、馬全義陪他看高懷亮。來到帥府後院,單有一套宅院留給高懷亮養傷。高君保來到屋內一瞧,高懷亮斜臥床上,面無血色,嘴唇起了黃泡,眼窩深陷,昏昏沉沉。

高君保跟叔叔最近,比跟他爹都親,因為高懷德軍務太忙,顧不過來。高懷亮又沒孩子,拿君保當寶貝,從小就摟在被窩裡;會走了領他玩耍,五六歲教他玩小刀兒、小槍兒。此番分別七年有餘,見叔叔病情沉重,高君保心裡難過、羊羔吃奶跪下了,用磕膝蓋當腳走,來到床前,淚如雨下:“二叔呀!快醒醒,小侄兒君保來了!”高懷亮被驚醒,微睜二目往下邊望了望。

高君保欠身扳著二叔的 脖子喊:“二叔,是我!”高懷亮心裡明白,以為是在做夢,不錯眼珠地看著高君保,眼中含滿淚水,哆嗦著伸出手摸摸君保的臉蛋,聲音微弱,少氣無力;說道:“君保!叔叔想你呀!我這是回京城了?”

“不是!還在壽州呢!”

“哦,是夢中相見。”

“不是做夢,是真地我來了,不信我咬一下你的手指,你看疼不疼?”說著,拿過高懷亮的食指,放在口內,輕輕咬了一下,問道:“叔叔,疼不疼?”

“不太疼。”

“我沒使勁,要使勁你受不了。不是做夢,真的我到壽州看叔父來了!”

樂元福過來作證,說:“君保來救我們來了。”

高懷亮這才相信。蒼白的臉上,泛起紅暈,他想坐起來,欠了欠身,沒坐起來。高君保連忙扶住:“二叔,你別動,我到壽州,你老一高興,身體就好了!”

高懷亮點點頭,問:“你娘可好?”

“我娘和我嬸母都要到了,有我嬸來侍候你。”

高君保還要往下說,守在床邊的郎中說:“高將軍不宜多談話,高少爺你叫他歇會兒吧!”

高君保說:“我走了。二叔,晚上我再來看你。”說完和樂元福、馬全義回到帥堂。

趙匡胤和軍師還在這等著呢,打聽京城的事,高君保又把鄭印搬兵的事重複一遍。趙匡胤問:“陶王妃何日能到?”

“這個……我不知道,反正日子不會太久。”

“你娘何日離家怎麼能不知道?”

“實不相瞞,皇舅,我著急來看你和我叔叔,我是偷著跑出來的。”

趙匡胤一聽火了:“奴才,你偷著離京,你娘多著急!怎麼不告訴他們?”

“我娘說我小,不讓來。我都十六了,不小了,她不放心,我就偷著出來。舅舅,國家用人之時,多個人多一份力量。孩兒到壽州,包打前敵。舅舅,就這一回,下一回我不偷跑了。”

高君保盡說好話,弄得趙匡胤哭笑不得,又沒法埋怨。君臣正在說話,中軍官報:“稟元帥,南門外,敵營中殺聲震耳,隱隱約約有人闖營,此人整殺了一圈,力殺四門,鬧了一夜,不知是誰?”

高君保聽完這話,腦袋“嗡”地一下子:哎呀!我怎麼忘了,劉金定還在敵營內,她為救我被困在裡邊,方才我的戰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