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路費。”

“好!”這回趙匡胤心裡亮堂多了:鄴都離京城好幾百裡地,到那兒沒人抓我。真要得第,有了兵將,打回京城,救我舉家。就這樣,三人直奔木鈴關。這回柴榮推車,鄭恩在前拉著,兵刃放在車上,三個人同行挺快活。

走了三十多里地,前邊有座橋,柴榮把車停下來。“二位賢弟,先在這等會兒,容我交完稅錢,咱們再過去。”

趙匡胤說:“什麼稅錢?”

“前邊有條大河,河上有一座董家橋,是進木鈴關的咽喉,來往客商過橋,就得交稅。”

“這塊是什麼官長抽稅?”

“這麼個小地方哪來的什麼官呀!雖然沒有當官的,可更厲害。當地有個惡霸董太和,他有四個狗子:仁、義、禮、智。加上他,號稱五虎,各個手腳利索,打手百十多人,獨霸在這一帶。這座橋原來叫銷金橋,他愣改成董家橋,成了他家的了。日夜有人把守,雁過拔毛,買賣人路過橋上,必須交稅,如有反抗,輕則帶傷,重則喪命。這個橋每天蒐羅銀子百兩有餘。”

趙匡胤說:“私自抽稅,違犯國法,當地官員不管嗎?”

“劉承佑登基之後,荒淫無道,不理朝政,上樑不正下樑歪,那些地方官吏更是貪得無厭,營私舞弊,官賊勾搭,董太和是太師蘇逢吉的小舅子的磕頭把兄弟,董太和橫行霸道,那些當官的假裝看不見,就苦了我們這些小本經營的人!”

“那這稅是怎麼個抽法?”

“見十抽一,不足者往上抬,不往下壓。”

“怎麼的意思?”

“十兩銀子的貨得交一兩,十一兩銀子的貨,得交一兩五。”

“不應該交一兩一嗎?”

“這叫往上抬,不往下壓。”

“太欺負人了!”

“可不是嗎!”

“你這一把傘運來到這裡掙多錢?”

“十五個錢。”

“交多少稅?”

“五個錢。”

“那要除去路上吃飯的呢?”

“剩不下錢,就算買的肚子了。”

“董家五虎,私抽土稅,國法不容!國家不管,我管!今天的錢不交了。”

“那要闖禍的!”

“你不用管,推車過去,叫他衝我們要稅錢。三弟!”

“哎!”

“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董家橋該拆了!”

“別拆橋呀!還得走人呢!把他稅關拆了!”

“二位兄弟,咱們要去鄴都,路上不要招惹是非,為我交稅錢,出了人命,愚兄不忍。”

“大哥,這不是為你一個人,這叫為民除害。除去五虎,百姓多方便?小弟生來好抱打不平,這事我非管不可!”

鄭恩說:“二哥看得就是遠,大哥你學著點。你膽那麼小,將來能幹什麼!”說得柴榮臉紅了。

趙匡胤說:“哥哥你別怕,有我們呢!”

柴榮說:“前邊就是銷金橋,咱們怎麼走?”

“你先推車過去,他們要攔,你就這麼這麼說。”柴榮點頭。

趙匡胤抬頭一看,筆直的官道上,中間被一道河把路切斷,河上是個羅鍋橋,半里地長,能走一輛大車。在橋頭有棵大槐樹,樹下搭個蘆蓆棚子,半截圍牆,通風涼快,裡邊放著桌子和凳子。桌前坐個收錢管家叫董狗子,桌上擺著算盤、筆墨紙硯、戥子、賬本,裡邊有人交錢。橋頭站著五六個彪形大漢,全穿的青坎肩,短褲子,腳登麻鞋,一個個不橫假裝橫、不衝假裝衝、不愣假裝愣。

這時,有個賣花生的老人,挑擔子從蓆棚出來要上橋,這幾個小子上前抓花生,你一把我一把。老人都急哭了:“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