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墜兒這裡也耍了點花招。她身上那剪刀,當初實在是內防嚴鴻外防李天照。但嚴鴻如何得知?聽墜兒拿著剪刀居然是為自己守貞,不禁油然而生一種滿足感,又道:“這事,你沒跟你家小姐說過?”

墜兒委屈說道:“我如何沒說?可是小姐非說李相公是個君子,斷不會做出這等無恥勾當,無論如何也不肯信。還要我保護好自己,留著清白,將來過門後伺候李相公,才是出路。若非是如此,我早已是男君的人了,說不定如今都能當娘了。”

晚娘與墜兒雖然是從小一起長大,可二人的性格相差甚大。對比那個從小讀書認字,一腦子風花雪月的晚娘,墜兒生於窮苦人家,對事物的認識實際的多。她自從胡晚娘嫁入嚴門,便曾勸晚娘現實些吧,新姑爺這潑天的富貴,好好過日子得了,這麼又臭又硬幹什麼?尤其嚴鴻穿越之後,一改往常的暴虐。她見這姑爺是能賺錢的,人又英俊還有權勢,對人又客氣溫柔,哪還有什麼被強搶來的不情不願?反倒是總想著盡一盡通房丫頭的職責,將來好抬舉個姨娘身份,也能關照關照孃家。晚娘的所謂保護,到後來於她而言,實際就是在擋自己的路,因此主僕之間嫌隙早生,只是未曾暴露而已。如今小姐正妻位置不保,將來換了人,自己又該是個什麼下場?若是被新來的大娘子隨便配了某個小廝,那便從天上跌落到了地獄。她此刻便徹底反水,將小姐的秘密全部揭露,換取自己的安穩。

嚴鴻又問道:“那姓李的可曾來過咱家?”

墜兒忙搖頭道:“男君莫要亂想,咱家高門大戶,門戶森嚴,他一個外人,又是個男子,哪裡進的來?便是外老爺來咱府上,也是隻能在書房待茶,進不得內宅,何況是那李才子?”

嚴鴻聽了這話,心裡多少舒服了點,看來晚娘最多是精神出軌,身體還沒機會背叛。自古侯門深似海,從此簫郎是路人。嚴家深宅大院,幾重門戶,比起侯府也未必就差了。李天照一個書生,確實也不具備潛進來的實力。他又道:“原來如此,你這小妮子,早先怎麼不肯跟我說?”

“我早先有點怕,一怕對不起小姐,二怕男君懷疑我的貞潔。我對天發誓,李天照那混帳東西,從沒與小姐有過越軌之事。”

嚴鴻點頭道:“我信你便是,說來,我原本還在擔心怎麼對待你家小姐,如今麼,倒是有個計較了。你也放心,將來不管是誰進門,你都是我的愛妾,不會被趕走的。”

第六百一十九章 殘花悽露

墜兒得了保障,心中安定下來,拉住嚴鴻胳膊道:“男君,別走。小姐的事,也不必急於這一時操持。奴婢好久沒得男君寵幸了,讓奴婢好好伺候您吧。便是您當初說的那些什麼蘇秦背劍,倒澆蠟燭,奴婢也都肯做。”

嚴鴻從張青硯和墜兒那裡弄明白了真相,心頭怒火萬丈,卻是不動聲色。此後兩天,就將自己手下的精幹人馬全都撒了出去,專一尋訪李天照的下落。

另一邊,陸炳那裡也把封賞全都發了下來。王霆等四人皆從百戶授副千戶,連同那些隨嚴鴻南下的錦衣,也人人升了一級,各自按級別領取賞金。黃河雙俠跟隨嚴鴻在壕境、台州作戰有功,特晉為試百戶。便是慕家兄弟這種坐鎮京師的,因為有嚴鴻這金大腿的庇護,也都升了試百戶。陣亡者撫卹銀兩,受傷者按傷情領取傷藥錢,一時之間皆大歡喜。

嚴鴻的衙門裡,也加派了人手,調撥了數十名精幹錦衣充實隊伍。這些緹騎千手千眼,又熟悉京畿的人脈,更有慕家兄弟這等狗仔隊打探,因此很快就有訊息反饋回來。

原來那位李才子當初風光了一陣,如今卻落魄的很。說起來這位國朝舉人,要放在各地,都是極為尊貴的存在,可京師是什麼地方?不來京師不知道官小,不到揚州不知道錢少。京師裡七品不如狗,六品滿街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