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恩養兒子,倒真和小閣老嚴世藩一脈相承,居然還有妙處。他年高位尊,不方便接話,早有本地都指揮使高延宗介面道:“我等學識淺薄,卻要請教欽差老大人,這其中有何妙處?”

嚴鴻趁著酒興,浪笑道:“一則,那常守業雖則是個沒眼珠子的混賬東西,他選女人的本事倒真不差。這環肥燕瘦,真是各有所長。二則,這些女子都出身良家,羞恥心未去,與那青樓裡慣於迎來送往的等閒粉頭,實在不可同ri而語。三則麼,我留下的這些女子,她們在賞chun閣都是受盡了折磨苦楚,如今嚴某把她們救出苦海,她們對嚴某,實是死心塌地,心甘情願的侍奉。那其中滋味,嘿嘿,怕是在座諸位大人,也沒品嚐多少吧?哈哈哈……”

在座眾官聽嚴鴻這般說,都覺此人果然是sè國英雄,竟然琢磨出這等妙處來。另一方面,倒也進一步不再擔心嚴鴻要拿什麼雷霆手段了。高延宗卻又道:“欽差老大人一席話,令下官茅塞頓開。不過麼,這數十名女子,欽差老大人縱然是鋼打鐵鑄,也不好盡數消受啊。”

嚴鴻道:“那又如何?那些隨我同來的錦衣衛,見了這些女人,如同餓狼見肉,沒有這些女子,如何安撫他們?再說了,就算差使完畢,回到京裡,這些美人我也是有用的。方方面面打點的話,用她們待客,總比我花銀子來的省些。實在怕麻煩,到時候再把她們送到京師的勾欄裡,怕不又是一筆銀子。所以,劉老世伯見諒,這人可實在放不得。再說這也是小侄所來辦的第一件案子,若是虎頭蛇尾,未免讓人笑話。我保下來的人,要是在濟南有了什麼閃失,侄兒我的面子往哪放,您說是不是?”

劉才這番試探,見嚴鴻態度堅決,而這理由又充滿市儈氣息,全無半點借題發揮,扣住人來把事鬧大的意思,也便放了心。本來劉才也知道嚴鴻此來,必有人要倒黴,只是到底把誰扔出去送死還沒想好。結果常家父子自己撞到槍口上,那就不要怪他劉應時不講情面了,他也犯不上為這對糊塗父子去說情。只要嚴鴻不要借這個事扯到別的人頭上,自然萬事大吉。

又連飲了幾杯,劉才對嚴鴻道:“賢侄,老夫平素最好蒐集珍玩字畫,卻又不識真偽。賢侄你家學淵源,必能分辨,可否幫老夫鑑識一二?”

嚴鴻也知對方這是藉口,自己這個紈絝名聲在外,誰也不會讓自己幫著鑑賞古董啊。這老頭兒必是有事相商,卻又不便在大庭廣眾下說。他也順著對方的話說:“小侄這本事稀鬆的很,不過世伯珍藏必為佳品,小侄今晚倒要開開眼界。”

二人一前一後,離席而去。嚴鴻隨著劉才,來到一間偏僻房舍。這房間打掃的十分乾淨,內中陳設簡單。二人進屋坐定之後,劉才開口道:“不知義父他老人家貴體可安?”

“家祖身體康泰,硬朗的很。”

“如此我便放心了,等我這次進京述職時,再去拜見他老人家。但不知小閣老身體如何?”

“家父在去歲,又新納了一位姨娘。”

劉才聞聽笑道:“小閣老龍jing虎猛,實乃朝廷之福也。賢侄啊,與你同來的孫氏娘子,可就是你在飛虎山招安的那個女匪?”

嚴鴻暗自佩服劉才耳目靈通,這訊息掌握的十分及時。點頭道:“正是。”

劉才搖頭道:“賢侄你這事,還是做的有些急了。即使是招安盜匪,也該和地方上商議一下,由地方出面背書,比起你單憑一道中旨要好的多。這一回,朝廷上,怕是又要多謝波瀾。好在老伯手上別的沒有,總還有十幾個好刀筆,也有一些能擔大罪的死囚,待老夫略做運籌,縱不能把飛虎山的人洗刷個乾淨,好歹也讓他們減去八分罪孽就是。等風頭過一過,老夫出面,安排他們個實授官職,保證賢侄你的威風。”

嚴鴻自然明白,對方這麼說,就是要把飛虎山